一百二十七 竟无语凝噎(1/3)
牢头将手中提着的灯笼放到地上,回头冲卫昫与沐修槿微微一笑,随手拨拉拨拉沉重地垂在地上的铜锁,伸手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挂着各式各样的钥匙的钥匙圈。 铜制的钥匙圈在灯火中发出幽暗的光彩,对那些向往自由的犯人来说,它只如暗夜中引诱行人的魅鬼,让人不自觉的想着靠近。钥匙插进锁头,一声“咔擦”之后,笨重的锁头终于打开了。牢头小心翼翼地收起钥匙,抬着手臂费力地抽出绑在牢门上那手腕粗细的铁链,放下铁链回身冲跟在身后的一队狱卒使了个眼色。狱卒们收到了牢头的眼色后,躬身绕过卫昫与沐修槿,上前一起用力推开用铁水直接浇筑的牢门。牢头收起锁头与铁链,趁着狱卒们推牢门的功夫,带着一种骄傲与自豪的语气为皇上与沐修槿介绍道:“皇上,郡主,这间牢房是天牢中最为安全与隐蔽的。当年在建造天牢时,工程师特意命令修造的工匠将这间牢房四周墙壁都浇筑了铁水,而这牢门又是实铁浇筑而成,与墙壁浑然一体,重达千斤,只有数十名力士一起用力,才能推开。只要将这牢门一关,那可就真的是铜墙铁壁了。到时候,别说是犯人了,就是连蟑螂都钻不出去。”他顿了顿,回身看了眼身后狱卒们的进程,又接着说道:“平日里,这间牢房都是关押什么杀人如麻、作奸犯科的江洋大盗的。只是因为前日里孟将军将这位‘客人’送来时,曾嘱咐过小的们。说是这位乃是黑齿国余孽,身份不低,恐怕会有亡命之徒来劫囚。又刚巧这间牢房空着,下官便将这位黑齿国的王爷关在这里了。”牢头话音刚落,随着瓮声瓮气的一声闷响,厚重的牢门被狱卒们推着换换打开了。牢门刚一打开,一股刺鼻的灰尘与血腥气便扑面而来,如同发霉一般的味道熏得众人连忙捂住了口鼻。唯独沐修槿愣在原地,什么也没有做。她是认得这股味道的,当时北燕军队进军霍都,在城中残忍地杀戮了三天三夜。放火屠城之后,尸体堆积如山的霍都上空弥漫的便是这股刺鼻味道。沐修槿心里清楚得很,这并非是什么血腥气,也不是什么灰尘的味道,更不是什么东西发霉了。这种味道,是尸臭,是尸体腐烂后发出的气味。可是,这间据说是密不透风的牢房之中,除了粟赫王之外,又有什么人呢?!这引人作呕的尸臭味,只怕是从他身上发出来的。要是这样说的话,莫非他已经……沐修槿不敢再往下想下去了,她深吸一口气,忍住眼眶中随时准备绝提而下的泪水,不自觉地攥紧了笼在袖中的一双柔荑,刚刚平静一点的心又开始七上八下地打起鼓来。牢头拿起放在地上的灯笼,将灯笼中放着的蜡烛取了出来。开门后的狱卒已经都进了牢房中,拿出了大大小小的蜡烛与煤油灯,借着那灯笼的火,逐次点燃了手中的照明用具,然后又用手护着刚刚燃起来、火光仍旧有些微弱的蜡烛与煤油灯,将它们安放在黑漆漆的牢房各处。原本伸手不见五指的牢房,也因着这火光一点点亮了起来。随着那一点点亮起的的灯火,沐修槿终于看清了对面榆木十字架子上,用浸了水的牛筋绳子绑着的那个人。或者更为贴切地说,那已经不算是一个“人”了。许久未打理的头发只如茅草一般,乱蓬蓬地挡住一张满是血污的脸。一颗头只如失去了提线的傀儡一般,无精打采地耷拉在脖颈上,让人辨不清死活。手腕粗细的铁链从他的两个琵琶骨中间穿过去,破烂腐败的皮肉与锁着他琵琶骨的铁链已经长在了一起。远远看去,只是一片血肉模糊的绛色,分不清哪里是骨血,哪里是铁链。一身破破烂烂的白色单衣上满是血污,不知是已经结痂还是血液被冰冷的天气冻住的伤口,透过单衣上的缝隙**裸地展现在众人面前。被铁链锁了许久的脖子上,皮肉已经被磨得悉数脱落。因为伤久未医,锁骨与脖颈上的伤口已经破败得发炎,脓水顺着铁链流在血迹斑斑的单衣上。流到一半又因为倒春寒的缘故,结成了细小的冰棱,垂在乌青色的铁链之上。如今还是早春,可那血林琳的脖颈上竟是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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