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荣光(3/4)

面对三个山贼时，我聚精会神，努力分析，即使力量上有悬殊也总还是打败了他们——那时候，我渴望有一天，败在我手上的是卫庄。

面对穷凶极恶的魏朱，我也不曾逃避——或许是无路可逃，但我始终顽强地没死成。

强行吞咽真人丹和聚仙丹的痛苦，强行承受盖聂一半内力的痛苦，强行让血脉逆流用来吸取内力的痛苦……

一次次在夜晚逆风习武练剑，哪管月明月暗，一天不落。

一次次在白日踏风修习轻功，哪管阴天晴天，风雨无阻。

被烙铁烫伤胸口时，我哭了，但我没死。

被拔去十根指甲时，我哭了，但我没死。

被剥去后背皮肤时，我哭的可惨了，但我没死。

被穿透琵琶骨时，我哭的撕心裂肺，但我还是没死。

……

………

一次又一次，我熬过来了。

我舍不得死，不甘心死，也不能死。

——呐，没虐完卫庄，没打败盖聂，我怎么能死？

我年纪不大，天赋不高，走过的路却异常艰辛。

无论是在现世，还是在秦时。

我感慨半生坎坷，朱家说，这是命运。

呵……命运，就是如此令人讨厌却又欢喜的东西。

它一次又一次调皮地让我陷入危机，却又一次又一次好心地让我绝处逢生。

《名流》剑法第四式，激流勇进。

在激流中积极进取，不畏艰难险阻，勇敢前进。

这一式使出时，整个人都会非常痛苦，全身像是被无数根冰针刺破——可能是我还没有完全参悟它，所以才会出现这样尴尬的情况。

但若是不使出这一式，便会从万壑争流直接倒退至随波逐流。

——好不容易爬上来了，怎么会甘心倒退回去？

我绝不会轻易辜负自己所受的苦难。

“铛——”

“呲——”

只有两种声音。

一种是鲨齿剑没入腹部的声音，一种是欺霜剑被撞飞的声音。

“是你自己拔还是我来拔？”卫庄依旧“体贴”地问我。

我微笑着看着他：“不劳你费心了，我自己来吧。”

我的身体往后退去，皮肉与鲨齿剑咬紧后再度撕裂分离的疼痛——忍住了！

这一次，我没有再哭。

“你强行使出第五式乘流，高估了自己的能力。”——这是卫庄对我的评价。

“有什么好评价的？输了的人，在你眼里始终是废物。不是吗？”我捂住了流血的腹部，向被弹飞的欺霜走过去。

“不过也没关系，反正我觉得自己很了不起。”我看着卫庄，轻声说道，“以前，我连面对你的勇气都没有，更别说比剑了，就是你叫我向东我都不敢向西。现在，我敢跟你互砍了，我一点都不怕你了……这次虽然输了，但是虽败犹荣。”

“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赢你，我会练到《名流》剑法的最高境界，万古流芳！”

“卫央。”卫庄叫住我。

“……干嘛？”

“你可以加入流沙了。”他收回鲨齿剑，淡淡道。

前一秒我还在万分遗憾，这一秒听到这句话又激动不已：“要我加入流沙当流沙首领吗？”

“……”

“诶诶，你那里现在还疼吗？要不要我这个当首领的帮你揉揉，这次我会轻点的(-.-)”

“砰——”他一拳重重地砸在了我的脑袋上。

……好痛。

不过……今天，我玩的很开心。真的非常开心。

“呐，卫庄。”我笑眯眯地看着他。

“？”他用眼神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你为什么会放过我呢？”虽然韩非告诉我，找卫庄竭尽全力地打一场，他一定会认可我。

卫庄停下脚步，挑眉道：“一天到晚都在怕死的废物，是撑着不死。”

——说的是以前的我。

“每天都在努力不死的人，才有资格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