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思之兮念之(3/4)

画里的顾长门都是大同小异的，但容虚镜却有微笑的愠怒的窘迫的各种神情。/p

总之，很少面无表情的顾长门每张都是没有神情的，总是面无表情的容虚镜，反而十分生动活泼。/p

容虚镜从未说过什么，只当做完全没看见这些画。/p

直到这次，蒙尘的画面重新逐渐清晰了起来，容虚镜才发现这些画其实画得挺传神的。/p

容虚镜自己都没见过自己这个表情，但看着都还挺像那么一回事。/p

尘埃散尽时，就仿佛浮生画卷慢慢展开。/p

顾长门发现她在看那些画，便略微有些得意了起来：“都是家主冥想，长门无聊时画的。”/p

容虚镜没说什么，只默默跟着顾长门往里走。/p

顾长门在念青山与容虚镜一战后，静听阁便被封了起来，容虚镜没有明说过，但谁都知道那里不能靠近。/p

更别说进入。/p

十七年的光阴下来，尘埃将这里曾经鲜活过的时光全都埋进了过往之中。/p

直到这里的大门再次被推开，这段几乎就快被人遗忘的时光，才光明正大回到了容虚镜的头脑里。/p

“从前家主在这里问过长门的许多问题，长门其实也不明白，”顾长门忽然停了下来，指着静听阁里的几排书架，“所以便说改日告诉家主，其实都是去翻了书。”/p

容虚镜顺着他指的方向侧过头去，她其实知道那些书，因为她没事干的时候也会翻来看。/p

看着看着她大概就明白了顾长门是怎么解答的了。/p

人的天赋到了一定的地步，其实也是明白自己是怎样的。容虚镜知道顾长门其实给不了自己多深多透的学识。/p

但她并不介意有个人以老师的身份留在她身边。/p

因为也不只是顾长门教不了她，其实世上本来就没人能教她。/p

顾长门盘腿坐在了茶海前，从自己的袖口中摸出一罐茶叶来放在桌上。/p

这里的摆设没有被动过，连茶盅花纹的朝向都是按照当初顾长门走之前的样子摆放着的。/p

他低头发现了这个细节，不由得勾起一抹笑容：“家主用心了。”/p

容虚镜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静静地看着顾长门引来风中的露水注入水壶，又用星火点燃了火炉烧水。/p

他的动作一气呵成，与十七年前毫无区别。/p

“这是雪山上的冬草茶，”顾长门说，“长门离开念渡山时，一个叫做怙伦柯的念渡一信徒相送的。”/p

容虚镜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难怪她这么多年从未听过顾长门的消息，原来他在云上宫。/p

“钦达天是个很有趣的人。”顾长门又说。/p

“有趣？”容虚镜不明白顾长门的有趣指的是什么。/p

“长门曾与钦达天说起过有家无法回的故事，”顾长门说，“是钦达天点化了长门。”/p

“老师把星算当成家？”容虚镜问，“那为何还要违背星算的规矩？”/p

顾长门只笑了笑，并没有过多的解释。/p

其实他不是把星算当做家，而是把容虚镜的身边，当做归宿。/p

浩瀚星际数十万年间，太微一直守在太一的身边，既是本能，也是习惯。/p

“家主不问她是如何点化的？”顾长门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继续问出了自己的问题。/p

这一次沉默的人变成了容虚镜，她不是特别想提到那位往事之灵。/p

她有些讨厌钦达天，无论是阿乜歆，还是百里星楼。/p

“家主不喜欢她？”顾长门看出来了。/p

“帝星两次性命之危，”容虚镜说，“都与她脱不开关系，她的天职也该是守护帝星。”/p

“家主还是这么公正守一，”顾长门无奈地笑了笑，“可家主有没有换个方向来想，若古逐月才是霸星，家主会如何选择呢？”/p

容虚镜本以为自己的答案会脱口而出，但并没有。/p

钦达天对于职责和天意的背叛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