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一代名相与“新琶客”(中)(1/2)
“诬人死,不可为矣。”
姚欢上辈子读宋史时,被新旧两党的狗血争斗,骇得三观尽毁,是《苏颂传》中的这句话,令她又看到了人性的希望。
“要我做诬告的事,而令巫蛊的人被冤杀,这件事不能做啊!”
这是人性善良的基本底线。
苏颂说出这句话时,身处御史台的监狱里。他当时官至开封府尹,在审理国子监博士陈世儒家的一桩命案时,因为不愿意顺着神宗皇帝的意思去冤枉陈世儒、从而打击其身后的旧党一派,而被朝廷下狱。
最终,陈世儒还是被冤杀。
苏颂因既不算新党,也不算旧党,只是坚持自己的良心而与皇帝对着干,总算被神宗放了一马。
多年后,在哲宗朝已做到宰相的苏颂,想起这个冤案,仍后悔自己虽穿着官服,却没有能力救下无辜者的性命。
他只能给子孙留下几句诗:“构虚为实尽枝辞,直道公心自不欺。众口铄金虽可畏,三人成虎我犹疑。忠邪所赖圆穹鉴,通塞须凭大衍推。况是圣神方烛理,深冤终有辨明时。”
姚欢穿越来到这个时代后,已经见过了许多名人。
天子赵煦一家。
当朝宰执曾布与章惇。
被野史过于黑化的高俅。
词神还是豆蔻时的李清照
文坛领袖级的人物黄庭坚与晏几道。
领袖级人物苏轼的儿子苏迨。
清而不妖的北宋“国嗓”李师师。
甚至,连几十年后才会声名鹊起的宇文虚中和陈东,她都见到了。
但若说她最想见的,恰恰是这位道德渊深、履行纯固、高风耸乎文士之林的国士——苏颂!
唐多才臣,宋多能臣。
然而,做臣子,实际与做人一样,才能为表,贤与仁,方为根本。
就好像做菜,原料的品质好坏,是最重要的。否则,再是调味独具匠心,再是花样翻云覆雨,入得口里的,终究不是真纯之味。
姚欢将煮香料水的木勺架在陶锅上,起身向苏颂福礼。
因为崇敬的心情过于澎湃,她交握的双手竟微微抖起来。
苏颂方才还听这小厨娘说起茴香馅儿的包子来,头头是道,此际一见她的微动作,不免诧异。
“孩子,你怎么啦?”
姚欢稳了稳心神,蓦地想起《苏颂传》中记载的另一则故事,灵机一动解释道:“草民的母亲乃钱塘人士,曾教导过,当年苏相公出知钱塘,赈济旱灾,活人无数。草民今日得见苏相公,一时感念,不觉失仪,万望苏公见谅。”
苏颂摇手:“既食国朝俸禄,你说的都是老夫分内之事,何足挂齿。我如今已致仕,没有官服在身,不过是个风烛残年的老头子,你们不必一口一个草民的,老夫听着并不舒心。唔,你方才,说起茴香馒头的各色做法,当真有趣。你这小陶瓮里煮的,又是什么汤水?可否说与老夫开开眼界?”
“回禀苏公,这是晚辈和几个朋友,正在用大食番客的家乡果子,研制香饮子。”
香饮子,就是宋人对于香料、酪浆、水果、花朵、草药等不同成分饮品的称呼。
姚欢管它们叫“宋代喜茶”。
她初来乍到时正是端午前后,暑气见炽,城中四处可见买绿豆甘草冰雪饮子的摊头。后来,她在三伏天里与美团沿街叫卖鸡爪,热了也会去买香饮子喝。
最好喝的,莫过于一种由渍木瓜、蜂蜜、茶汁混合后浸在冰块里的香饮子,高温里咕嘟嘟灌一大口,冷飕飕的“宋代喜茶”,如雪山清流般,涓涓地润过喉头、流入胃里,登时给四肢百骸都带去阵阵凉意,连火烧火燎般的皮肤也瞬间降温。
而秋冬时分,百姓常以各种花草茶为热饮的香饮子。
姚欢从中得到灵感,又因前世在酒吧曾尝过一种带气泡的咖啡生豆萃取汁混合姜汁啤酒的饮料,故而今日决定大胆一试。
此时,瓮里已飘出鲜明的复合香味,姚欢于是将这第二个瓮又离了火,取第三只小陶锅置于土灶上。
那边厢,邵清滤出咖啡生豆的萃取汁后,因先头已听姚欢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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