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卷十五章 血洒将军碑(4/5)
还带着笑,但声音很平静:&军以为冯梓樟一个小小幢主,能拦得住太尉爱子么?将军自己在上官面前不修礼节,那是因为有太尉罩着你,梓樟小小一粒芝麻,哪敢遭此?”
说完挣开陈嵩,急匆匆地追赶刘义真去了。
陈嵩这边,听到疯子自称“冯梓樟”时,已经明白此疯子非彼疯子,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不能再在这个小心侍奉顶头上司的人面前托大了。
陈嵩说完,吐了一口气,一仰脖子把一小碗酒干了,显见是很不舒服。
郭旭几个人都有点蒙,不明白疯子怎么会变得这么快。
陈嵩幽幽地转着酒碗,说刺史府就是个大染缸,疯子那几尺布,能干净几天哪?而后又自嘲的笑了笑:
&能再当面叫疯子了!”
斛律征倒是没什么失落,他说疯子在你们几个当中,算是读过书的。读书人啊,和咱们这些粗人不一样,他们心思活,想法多,这就跟我们鲜卑草原上的牲口一样。野马有野马的样子,家马有家马的样子,官家调教过的马,站在马厩里都不敢乱叫。
众人呵呵笑,继而觉得疯子好可怜,像一匹刺史府马厩里不敢擅自嘶鸣的马。最后陈嵩说饶是如此,他还是我们的兄弟,但愿他能早日明白过来。府衙深似海,哪能有我们军中这样简单。
几个人转换话题。渐渐喝得高兴起来。即将罢酒的时候,派去打听消息的伙计回来了。说李方伤得不轻,但还好没有性命之忧,也不会瘫掉,躺一阵子,服些汤药,会渐渐好转的。兄弟几个约好过些日子去看望老人,而后结账出门。
沿着街边走了几步,迎面跑来一队人马,借着打头的火把。陈嵩一眼就看出是刺史府的亲兵。亲兵队中间,有一个人蒙着脸。这队人疾驰而过时,郭旭认出了蒙脸人身边的疯子。疯子应该也认出了他们几个,但佯装目不斜视,一阵风地卷过去了。
大家望着这群人的背影,相互看了几眼,都明白那个蒙脸人应该就是刘义真。问题是这么晚了他跑出府门,到底要去干什么?还蒙个脸!
陈嵩幽幽地说看来传闻是真的。
只要不是在战时,北府兵例不禁止**。军中那些弟兄们憋急了。就会把饷钱挥霍在长安几个妓院里。最近他们在妓院里听说刘义真刺史时常会偷偷光顾。长安几个妓院的头牌,都已经被封起来,严禁接待寻常客人。要么刘义真晚上来寻欢,要么白天给女孩子们换上男装。送到刺史府去。在长安的花柳界,这已经是一个公开的秘密。
众人听得瞠目结舌。
郭旭突然想起他和疯子双骑进长安时,疯子流露出对妓院的无比向往。没准刘义真的这个新癖好。就是疯子给引荐的。
大将王镇恶和沈田子尸骨未寒,池阳阵亡将士幽魂仍在。关中最高军政长官已经沉迷在巫山**中,陷落在青楼脂粉阵里了。
寒意涌上心头。不可遏抑。
几个人默默地走了一路,不知道该说什么。
转过街角,正要上马回营,看到路边隐约跪着一个人影,身边摆着一盏油灯,灯后的暗影中,地上还躺着一个人。
走过去一看,那人跪在一幅毡垫上,用一副长巾蒙着头脸,身前摊开一大张白布,上面写着:
&身葬父”。
陈嵩摸了摸袖筒,发现没什么钱,再回头看了那几个人,也都摇头。他们刚大吃大喝了一顿,身上剩下的钱全凑起来,连一身寿衣都买不起,不要说买一口棺材了。
陈嵩不甘心就此离去,蹲在地上问:
&是哪里人?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
那人一张口,声音很甜美。
女人。
她说我本来家在长安,后来丈夫死了,兵荒马乱的,就住到钟南山娘家了。姚秦败亡的时候,散兵到处劫掠,父亲带着我往东去,住在青泥一带的一个村子里。前些日子大夏兵在池阳打了败仗,青泥的夏兵撤回去之前,到处抢粮食、牲口和女人。父亲担心我被糟蹋,就带着我回长安,结果路上发了心病,人就没了。我孤身一身,又有身孕,找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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