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弃卒(2/4)
地饮茶,然再浓艳的妆容也遮不住她眉眼间的憔悴,她疲倦地问沈漳:“绮儿如何?还生不生那些糊涂念头?”沈漳此时也从宫娥那里接了茶,随手落在手边案上,听言一笑,也漫不经心道:“绮儿又不痴傻,言明利害,她自知如何自处。目下省心得很。”
沈贵妃沉沉地出了一口气,秾丽娇美的芙蓉面上,是掩饰不住的焦躁沉郁。
她眉眼间隐隐泛着戾气,不知突然忆想起什么,面上怒意横生,霍然坐下身子,似将要投出的长枪似的,蓄势待发的样子似乎必要置谁于死地——
沈漳被她突兀的动作惊了一跳,无声地看着她。
未及探听什么,便见沈贵妃复又半躺回去,须臾后,才咬牙叹恨道:“绮儿真是糊涂!——为娘对她千娇百宠,就宠出来这么个东西。”
沈漳不以为意地笑,自从小妹私自逃宫,母妃这般痛骂气恨于她,到底还是舍不下这个精心浇灌的娇女,骂自骂了,骂过便了事。也不值得谁特意去与她同仇敌忾,一道痛骂这个糊涂女儿。
沈贵妃按捺住一时意气,见次子懒懒散散地坐着,目下是隐约的青黑,想他昨夜定又同些纨绔子弟厮混,心里又是一堵,心里暗暗发躁——
果然儿女都是债,没一个令她省心的!
想到早间就在今里,皇帝令崇德殿掌宫大监,那容海亲来昭纯宫向她传达圣谕——虽然未曾指名道姓罗列某一人的罪状,却将她娘家的父母兄长、姊妹侄儿,还有她精心培育的骄儿yòu_nǚ,上上下下褒贬一顿,又明明白白地将她申斥一通,叮嘱她好自为之。
当着阖宫下役的面,她这样被个低贱的宫奴指头顶面地骂,当真不啻是奇耻大辱。
然而这等侮辱,当沈氏风雨飘摇之际,沈贵妃只得咬牙忍下,先同家人戮力同心,凝聚本方士气,撑持眼前大局,万不能叫娘家献国公府与她们娘儿几个真的离了心。
一向让她引以为傲的长子尚在北疆,自觉重负在肩的沈贵妃,连忙收拾情绪,小声嘱咐次子道:
“日来严氏总爱往冯氏跟前乱凑,庆丰又与七女结交起来。九儿,此事你必得小心提防,万一她们果真串通一气,千方百计地坑陷我们娘儿几个——真是不堪设想。
“这几年,你父皇越发偏爱七女,说你表兄怎样鸩害那个废人——这等滑天下之大稽的昏话,七女自家被人愚弄罢了,竟还要去误导你父皇。
“你父皇本来向着我们,可这桩桩件件,加上许多佞人还在暗中谮害,你父皇已经迁怒于我,还对你外祖父家生了芥蒂——”
沈漳听言,这才神情稍肃:“父皇如何?”
沈贵妃冷冷笑道:“还能如何?献国公府是国之肱骨,你父皇焉能轻易由七女那起子人唆摆,随意冤待国家栋梁。不过有冯氏在宫,更架不住有人镇日在你皇父面前进谗言!——不得不防!”
沈漳自知母妃脾性,想她一大早怒形于外。想必不知从哪处受了天大的龌龊气。
他作为儿子,自然乖觉地不会有意揭其疮疤,只是顾左右而言他,一行应着她一车的托付嘱咐,一行软语好言地对沈贵妃恭维哄劝不止。
母子二人如何相处不必详言。
只说最后,沈贵妃拉着次子再次低声叮嘱:“九儿,这些事你务必处置妥当,尤其七女那里无中生有的事,不可令你表兄受一点委屈牵连。
“你舅母为这桩婚事,与我也生了龃龉,好容易接下来了,绮儿是个颟顸的愚儿,非要搅得天怒人怨才罢休。
“多亏你舅舅表兄担待。尤其你表兄,平日看他闷不吭声,不想紧要时,还是他能担得下事……”
沈贵妃似乎在无意识地将话反复说来,这趟话分明先前已经交代,却又絮絮起来,沈漳连忙安抚她道:
“母妃放心,绮儿与表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绮儿现在——也沉静下来,此事倒不难办。七女那里,着实要费功夫,不过儿也有些眉目了。”
沈贵妃也不多言,随意应了一声。
这时,沈贵妃的话都说完了,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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