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开口(3/4)
出什么底细来。她干脆甘拜下风似的耸一耸肩,也不知是叹是气,只觉从鼻唇间喘吁吁地出了一阵气。
待她喘够了气,一动身体,大喇喇平躺于李绸身侧,故意将四肢伸长,一只腿无意打在他小腿上,将这木榻架震得吱扭扭地响了好一阵。
外头守着的小内侍,听着动静便远远地问:“殿下可要人手?”
望月朝外头说了声“无事”,回头以手掌枕在脑后,顾自笑叹一回,而后侧仰起头去问李绸:“郎君可有话讲?”
室内是这样静谧地过分,以至人也不知觉到光阴的流逝。
李绸没有当即答她。
她不知他是在作着内心的权衡,还是在斟酌对答的言辞。
感觉似是过去许久,方才听得李绸再次说话:“公主——之恩,三生——不忘。”
望月听言,不知何言以对。
她已忘了还搭在他身上的那只腿,心内惊讶之间,竟没留心不轻不重地蹬了他一下。
多少觉着尴尬,但当事人只是垂目无言,并不生气。
她想,又不是狠狠踹了他一脚,干脆全不理会这点尴尬,直言问出了心底最大的疑问:
“郎君,曩日几番谋害你之人,你必定知晓是谁,其间隐着什么诡谲秘事,叫他这般容不得你?”
李绸见问,隐约的眸光明暗,几息之后,只是轻声道:“日后——自有——分晓——”
他的嗓音尚还明朗,但显然气息荏弱,说话吐音迫促而短暂,似乎要从呼吸间随时断截似的。
他这时话音一竟,又是许久的沉默。
望月以为他再无话了。谁知他又忽然补叙一句:“前事——纷杂,公主——知之——无益。”
望月闻言,无声地瞥他一眼,即按着床榻坐起身来,眯眼睨视着正也凝望她的李绸——似乎在忖度对方此言中的诚意。
睨着睨着,望月忽而窝着肩膀,一声释然叹息:“你既不说,我安忍强使你说来?不过,——你我既有这夫妇前缘,我只盼你来日同我一样,将我也视作亲近家人——”
说着,她只将一双春水杏眸望住李绸,似乎期冀他能与她只言片语的承诺。
李绸被他看得垂下眼去,方才低沉而笃定地道:“当然——”
望月既得了他这个许诺,要问的话此时也问不通,想说的话眼下又失了兴致,便又托着他的双臂,若有意味地道:
“你有必要做的事,我并不想阻挠。只要不危及公府众人,不危及我的母后——”
语虽未竟,但她的眼神鲜明地传递着她的心志——他最好不要违逆她的心意,这是提醒,更是警告。
略带谨肃的告诫之语讲完,望月两眼一转,似笑非笑地转移话题:
“夏至对我说,她府外的师兄弟有意入府面见。我想,我也没有差使分派他们,倒不如不见。
“郎君如今既然大好,倒不妨见一见。”
李绸听他说完,又用那般似是无情无绪的眼眸看她了。
望月且不理会他如何反应,她已经掀开帐幔,将下榻还未下时,扭头对默不作声的李绸笑盈盈道:“我命庖夫试制了一些新的浆水,滋味确是不坏。这两日才算成了,待叫人试吃妥帖了,加在你的饮食里,食补最是有益。”
说着便下了榻,趿上轻便的软底小靴,随声唤着外头人进来侍候。
她且说且回头且还走着,待说完时,即将走至寝门外边,忽而忆起一件不觉间忽略的事。
据她所知算来,李绸闭口不言、装袭作哑亦有一年之久,他若果是一年不曾言语,嗓音焉能如此朗润清晰?即便不是嘶哑浑浊,也该是一时粗嘎,一时薄弱,不能自控的吧?
望月并不知道,她这一刹那间的神情转换,被一直留意她神色的李绸真真切切地看在眼里。
她尚自恍然大悟似的想道:或许,他不但平日里悄悄同大雪、夏至说话,私下独处时也曾刻意练习讲话,并且已经时日不短了。
——偏偏,他这般审慎地缜密地不叫她的人察觉——
也不知为的甚事,他要提早作与人对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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