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3/4)
路也舍不得用牲畜,自己宁可去死也不能丢掉祖上留下的“大长垄”,那是金不换的黑土地呀!牛老大一袋接着一袋地抽着他的旱烟,屋子里面出除了烟雾,就是他那一闪一亮的烟锅火亮。牛大嫂坐在炕头上,身体靠在炕头的墙上,闺女大芹歪斜在娘的肩膀头上。大狗和三叔在一起已经睡着了,炕上的孩子们也都东倒西歪地进入了梦乡,饮马屯一片宁静。
牛老四抱着小五狗有点乏了,把小五狗抱起来在屋地上来回地走动着。小五狗睁大了眼睛看着他的四叔,小五狗很怕四叔把他放在炕上,小五狗很怕再挨着四狗睡觉,牛老四抱着小五狗在地上走了几圈,小五狗紧紧地搂着四叔的脖子。
“四叔,今天晚上我也跟你到下屋睡觉,中不中?”突然,小五狗趴在牛老四的耳朵边上说。
牛老四悄悄地笑了,转过身在黑暗中看了一眼坐在炕头的大嫂子。
“小五狗可奸了。”牛大嫂小声地跟牛老四说了一句,然后,大声地对小五狗说,“五狗,下去吧,你别在你四叔的身上揉了,你四叔也累啦。”
娘说完话,小五狗还没有下去的意思。
“五狗,听娘的话,四叔累了,四叔也乏了,你先在炕上坐一会儿,让四叔也歇一歇。”牛老四说。
小五狗听到四叔也让他下去,他不但没有松开手,反而把四叔的脖子搂得更紧了,小五狗害怕了,他怕四叔不带他到下屋去睡觉。
“五狗,今天晚上四叔带你到下屋睡觉,四叔搂着你。”牛老四明白五狗的意思,答应了小五狗。
“哎!”小五狗快乐地答应了一声,接着就从四叔的身上出溜下来,蹦到地上,然后又爬上炕,在炕沿边留一块地方,说,“四叔,你快坐这儿歇一会儿,你都站乏了。”
牛老四和牛大嫂对看了一眼,黑暗中,虽然两个人互相看不清各自的表情,不过,都知道对方悄悄地笑了。
牛老四走过去,坐到了小五狗的身边,小五狗紧紧地抓住四叔的胳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月亮高高地悬在半空中,此时已经过了子夜,透过窗户的那一块玻璃往外面看去,院子里是雪白雪白的,仿佛泼上了一地水银,只有屋子里还是暗的,只有烟袋锅里还闪着火亮。
牛老大为难了,他知道爹宁可不要性命也要保住“大长垄”,可是作为儿子,作为长子不能不要爹呀。牛老大宁可用自己的生命去换爹的生命,然后,再用自己的生命去保住“大长垄”。尽管,这是不可能的,他也愿意去试一试,为了保住祖上留下来的“大长垄”。
已经是半宿过去了,牛老大知道,全家都在等着自己拿主意呢。自己白天已经耽误了一天,爹的生命又危险了一天,那两个胡子不要二十块大洋,就说明非要“大长垄”不可,他现在也明白了,那打听道的两个人就是胡子。牛老大实在没有别的好办法,实在是无路可走,他想要“大长垄”,还想要爹。他知道这个想法是行不通的,胡子只要“大长垄”,胡子不要爹,他只能舍弃“大长垄”才能保住爹。尽管爹会不满意,甚至对他发脾气,他不能没有爹,他们家不能没有爹。牛老大又一想,好端端的“大长垄”就要给别人,他实在是难以割舍,说什么也舍不得。所以,他一袋接一袋地抽烟,他不停地抽烟,企图用抽烟来排解心中的忧愁和苦闷,企图用抽烟想出一个既能保住爹又能保住“大长垄”的办法。结果是没有的,跟胡子是没有道理可讲的,只有横下一条心,只能要爹不要地!牛老大下了决心,舍地要爹!拿“大长垄”的地契换回爹!
“咔咔、咔咔……”牛老大抽完了最后一袋旱烟,开始磕烟袋锅里的烟灰。这一次磕烟灰不是磕在鞋底上,而是磕在炕沿下面的炕墙上。夜半里,敲烟袋锅的声音传得很远,这声音也磕得很响,每敲响一声仿佛敲在大家的心坎上。牛老大磕完烟灰站了起来 ,一边揣起烟袋。
“地契!”牛老大说完就走了,到下屋喂牲畜去了。
憋了大半宿,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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