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2/4)
明白大概意思:牛老大到了蛇山脚下,根本就没有胡子接他,只有两个过路的人向他打听道。打听道的人说,胡子要地契,你就给拿地契,别说是二十块大洋,就是二百块大洋胡子也不能要,你回去吧。其实,这两个过路的人就是胡子,牛老大是想不到的。在家里面听的人都猜到了,那两个人是胡子。“爹,向你打听道的人是不是胡子呀?”小五狗问爹一句。
牛大嫂让牛老大气得差点背过气去,牛大嫂恨不得上去打他一顿。可是,看着牛老大累得够呛,来回走了六十多里地,没精打彩的样子,有啥法子,这是他们过了半辈了的夫妻。牛大嫂也不问了。
“饿了吧。”大芹立刻给爹端来饭菜。
牛老大吃完饭,大家又开始商量办法,怎样才能把爹接回来,牛老四坚持用地契换回爹,牛老三也同意这个意见。牛大嫂没吱声,实际上也是同意这个意见。
“大狗他爹,你说说倒底咋整啊?把地契给胡子中不中啊?”牛大嫂问了牛老大好几遍。
牛老大仍然不言语,低着头坐在炕沿上,“吭哧、吭哧”地往他的那个旱烟袋装烟,装完烟点着火就抽,一句话也不说。不一会儿,在鞋底上嗑了嗑烟袋锅里的烟灰,又重新装上了一袋旱烟,接着“吧嗒,吧嗒”地抽起来,在昏暗的屋子里,只有那烟袋锅里面的火光一闪一闪地亮着。
牛大嫂开始给孩子们铺被子,小孩子们都趴在炕上看着他爹,大伙也等着听牛老大的动静,也想知道咋去救爹?咋去救爷?牛老三把腿往炕里挪一下,顺势就歪躺在炕上,牛老四胳膊肘支在没有撤下去的饭桌子上,看着大哥,等候着大哥说出结果。这时候小五狗悄悄地爬到牛老四的腿上,钻过了牛老四的胳膊,又抬头看了一下四叔,牛老四一看是小五狗,就把他抱到怀里来了,小五狗高兴地把头插在牛老四的怀里。小五狗想:四狗再也不敢打他了。
农历八月十七的月亮已经升起很高了,晴朗的天空中那轮皎洁月亮,在这仲秋的夜晚里,把饮马河大地照得如同白昼一般。月亮的光芒照进了牛家的院子里,照在牛家的窗户纸上。老牛家黑糊糊的屋子和外面明朗的月光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牛大嫂早已把放在柜子上的豆油灯吹掉了,在黑暗的屋子里,人们透过窗户纸也能看见白茫茫的光影,窗户纸是亮的,窗户外面依然是一片光明。
此时此刻,牛老大的心情最复杂,这一家人只有他最了解爹,几十年来,爹舍不得吃,舍不得喝,把省下来的钱,攒下来的钱,都一点一点地置办了土地。记得小的时候,爹每顿都不上桌吃饭,等大伙吃完了再吃,实际上是在打拾剩菜、剩饭,剩得多就多吃一口,剩得少就少吃一口,没有剩饭就不吃了。其实,老牛家是有粮食的,粮仓里有好多粮食,爹还是从牙缝里勒,从牙齿上省。每年都要置办几亩地,或者置办牲畜,或者置办大轱辘车,或者盖房子。老牛家的家产年年增加,一直到自己娶了媳妇,媳妇坚决不让爹再吃剩饭,每顿吃饭都让爹坐炕头,吃新饭,吃好饭,媳妇把剩饭打拾掉,爹才开始不吃剩饭了。
牛老大心里明白,爹最舍不得的就是土地,爹宁可舍掉自己的性命,也舍不得土地,尤其是祖上留下来的“大长垄”,那是旱涝保收的好地,那是四十亩地啊!是祖上几辈人积攒下来的财产,一旦从他的手里丢失那就等于要了爹的性命。牛老大了解爹,牛老大理解爹,因为,他和爹一样酷爱他们自己家里的土地。记得年轻的时候跟爹去开荒,爹就带两个土豆是中午饭,爹把大土豆让给自己吃,他就吃那个小土豆,然后捧起水葫芦“咕嘟、咕嘟”地喝了一肚子凉水,这就算一顿晌午饭,接下来继续开荒。后来开荒的地越来越远了,近处的荒地没有了,只有远处的山坡地。爹舍不得赶大车去,爹怕牲畜累着,怕牲畜掉膘,自己走着去,自己就带一个土豆和一葫芦凉水。牛老大明白自己跟爹一样,宁可吃土豆也舍不得吃大饼子,宁可自己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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