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皇庭梧桐深(1/4)
雪后的夕阳带着一抹血色,色泽浓郁的照在皇宫的城墙和琉璃瓦上,妖艳却无比压抑。天色渐渐昏沉,无数的宫殿蹲伏在暮色之中,像一只只黑色的怪兽,不知道是它们准备吞嚼天空,还是天空吞嚼了它们。
沈笑衣趴在宫墙外的枯草中,一动不动,他正等待天色完全暗下来。一队队兵丁来回的巡逻,刀剑出鞘,显然加强了警戒。
无数的宫灯悄然亮起,沈笑衣几个起纵越过宫墙,蜻蜓点水般潜进一个花坛中。宫廷巨大,他一时不知道该去何处找小师妹,只能在暗处四下摸索。
正茫茫然不知所往,惶惶乎不知所求时,一队身着白服的宫女匆匆而来,中间一个青年头戴高冠,身着黄色锦服,头戴高冠,面目清秀却不停咳嗽。前面两宫女提着宫灯引路,一个灯上书有一个“懿”字,一个灯上书有一个“文”字。“懿文”岂不是“懿文太子”朱标?
朱标行色匆忙,腰带居然都未系,黄衫被风吹起显得十分宽大,还是他过于消瘦的缘故。他拿着一块白色的手帕捂住嘴,走几步就咳得厉害,看样子病得不清。看他抱病急行,想必是有重要的事情,沈笑衣一路躲在暗处,紧紧跟随。
只见朱标一行东拐西拐,来到一座偏殿门外。他敲了敲门,低声说了句什么就推门走了进去。沈笑衣飞身上了屋檐,一个“倒卷珠帘”足尖勾在檐梁上,身躯弓起,伸指在窗户纸上捅了一个窟窿,瞄眼向里望去。
这应该是间书房,正中有间巨大的书案,案上笔墨纸砚一应俱全。案前端坐一人,白发上戴着束发金冠,身穿明黄缎团龙纹长袍,胸前绣着沧海龙腾的图案。面方耳阔,不怒自威。这难道就是朱元璋?沈笑衣暗想。
这人身边除了两名婢女,还站立有两人,一个头发和胡子卷曲不像中原人,太阳穴高高鼓起,双目炯炯有神,这人应该和了尘和尚一样是外家横练的高手。另一人站在案前三尺开外的距离,背对沈笑衣,身穿道袍,道袍连着一个斗篷遮住面目,无法看清。
朱标进到书房行了大礼,果然就是朱元璋。只听他道:“父皇,孩儿巡抚陕西今日而回。沿途除了体察百姓生业以知衣食艰难,伺探民情好恶以知风俗美恶之外,并手书关中地图一副,以待父皇祥查!”
言罢递上一副图,朱元璋看了“哈哈”大笑,道:“甚慰!皇儿虚怀若谷,仁慈宽厚,真乃我朝之福,万民之福。只要国师炼成长生不老之丹,保朕延连益寿,他日皇儿继承大统,江山千秋万代,岂不是是苍生之福!”
那道人鞠了一躬,道:“陛下龙威浩荡,万寿无疆,万岁万万岁!”
朱标似乎对那道人甚是厌恶,并不理会,用白帕捂住嘴不停咳嗽。朱元璋见状,起身道:“皇儿长途劳顿,身体有恙,不必急于来见父皇,休息调养才是。”
朱标身体颤抖,硬撑着道:“不……孩儿只是偶感风寒……连夜来见父皇,是有一事不明……”
朱元璋连道:“皇儿但说无妨。”
朱标道:“大将军戈钰有胆有谋而勇敢善战,南征北伐而屡立战功,虽为人清高、恣意骄横了些,但今日孩儿听闻其却因谋逆而下狱……”
朱元璋面露不悦,摇摇手阻止朱标言语,道:“闹了半天,你是要为戈钰求情!”
那朱标又道:“历代君王无不以仁政爱民才可朝代历久,陛下虽企望千秋万代,这般滥杀无辜,恐伤和气。秦王虽励精图治而统一天下,但苛政猛于虎而仅享国十五年……”
朱元璋大怒,拿起案上一个笔筒“哐当”一声摔在地上,喝道:“够了,你竟将为父比作秦王苛政,真是岂有此理……”
只见那朱标“哇”的一声,喷了一口血倒在地上。朱元璋大惊,急忙跑下案来扶起朱标,大呼:“快传金针圣手骆笑翁!”
婢女慌忙跑了出去,朱元璋抱着朱标为他擦拭了血迹,喃喃自语显得瞬间苍老了许多,只听他低声道:“皇儿,你怎么样了,父皇并不是要苛责你,朕的江山将来都是皇儿的江山,你说怎样就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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