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一 漂泊如风(3/4)

主峰周围环绕着七座高峰，是蜀山六大长老以及掌门所住之处。山峰以北斗七星命名，分别为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

天星阁掌门傅轻寒住在最中央的天枢峰上的天枢宫。天枢宫宫殿林立，但因为掌门不曾有弟子，平时只有几个洒扫小童，傅轻寒常在后殿石室闭关，显得空空荡荡。

天枢宫侧殿有上善居，清幽雅致，供入室弟子居住。

小童将温如风带到正厅门口，便退下了。

温如风进了门，便看到背对她负手而立的傅轻寒，正看着正厅上面挂着的“上善若水”四个大字，傅轻寒这才转过身，对温如风道：“跪下。”

温如风从容下跪：“师尊有何吩咐？”

傅轻寒：“你可知我为何收你为徒？”

“徒儿不知，请师尊明示。”

“在你进入蜀山之前，就有人曾来拜会我。”傅轻寒负手转身看向她，“你可知对方身份？”

“徒儿不知。”

傅轻寒一字一顿：“天上来使。”

“得道者不违背天命，上神不干涉人间事，上神此次降临蜀山，将你托付于我，让我收你为徒。”

温如风浑身一僵，紧咬下唇，一言不发。

傅轻寒继续道：“上神会为你纡尊降贵来托付我，想必与你交情匪浅。既然交情匪浅，何故不自己照顾，要托付于我？你来蜀山，另有目的。”

温如风咬唇：“师尊既然知道，为何还要收我为徒。”

傅轻寒看她一眼，说了句不相干的话：“近来天生异变，蜀山的未来已不可预测，你既然另有目的，我便将你放在身边看管，若是你做出危害蜀山之事，我决不轻饶。我收你为徒，以师徒身份，将你软禁。既然是羁押，便不可能教你蜀山功法。或许不久之后，与你一同入门的弟子修为都将在你之上，如此，你可后悔来到蜀山？”

温如风淡淡道：“徒儿不悔。”

傅轻寒道：“好！虽不能教你蜀山功法，但你毕竟是我徒儿，我也可授你一些其他功法，你心思不稳，为师先教你清心诀，你每日默念百遍，誊抄百遍，修身养性，不可懈怠。待你心境平稳，再学其他。”

“是，师尊。”

傅轻寒抬手覆上温如风灵台，低声念决，一道道清光涌入。

温如风闭上双眼，只觉灵台清明，清心诀总共不过百字，但每一字都蕴含高深功法，每字入耳便侵浸灵台，如水滴入海，余波绵延。

片刻后，傅轻寒收回手：“可记住了。”

温如风张开眼：“徒儿记住了，谢师尊。”

“清心诀非蜀山所创，是为师机缘巧合得来，虽与蜀山心法不相悖，但配合蜀山功法修炼也无益，只用来修身养性。因而一直无人问津，盼其可以助你。”

“是，师尊。”

傅轻寒从未收过弟子，因而弟子房特别空旷，生活用具倒是样样俱全，一日三餐小童也会按时送来，笔墨纸砚也每日都有份例。

傅轻寒大多时候在闭关清修，不理尘事。

当日教了温如风清心诀之后，便不再现身。

弟子房分男女，温如风一个人住在女弟子房。

弟子房简陋，没有书案，温如风就每日坐在八仙桌前誊抄“清心诀”。才初春时节，大山深处，清晨雾气升腾。春寒料峭，常常写着写着手指就僵硬了。

守着个偌大的院子，温如风却不觉得清冷，心里也十分满足。如今有吃有住，虽不及在父母身边，但和前些年风餐露宿相比，已是天壤之别。

清心诀只有百字，但字字晦涩，被傅轻寒定在了她的脑子里，刚开始可以磕磕绊绊地背下来，现下已经滚瓜烂熟，但默写的时候还是有些迟钝。

脑海里突然传来清冷的男声：“清心诀，道家心法，编者不祥，现世千年，修炼之后不能功力大进，凡修炼者未曾有大成者，故而已被舍弃。一句总结，鸡肋。”

——食之无肉，弃之有味。

温如风静默半晌，抬起食指轻戳眉心：“天书，不是说过不要胡乱开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