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一 漂泊如风(4/4)

温如风：“言重了。蜀山能人异士辈出，我怕你被发现，便让你禁言，抱歉，是我顾虑不周，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

“你母亲将朕从天宫偷出来，遇见你们，朕心甚是愉悦，若是能多言，朕心会更愉悦。”

温如风：“以后多的是你说话的时候。”

天书沉默半晌：“小风，你改变太大，朕快认不出了。”

温如风：“唯有变，才是世间唯一不变的真理。天书，不过区区百年，百年之后……呵。”

清冷的笑声，从带着清浅笑意的嘴角渗出，冰寒透骨。

传说世上有一记载天上人间所有轶事的无字天书，被摆放在天界中。受灵气浸染，天长地久，竟修出了精魂，可以存在于意识海中，供人遣用。但因他年纪久远，跟不上世事变幻，一直以古时的“朕”自称。

又如此这般过了几日，傅轻寒来找温如风：“清心诀，可记住了？为师考考你。”

温如风点头：“请师尊指示。”

傅轻寒淡淡道：“倒背一遍。”

温如风一愣，却是半个字也回答不出，只能默然。

傅轻寒摇摇头：“你也只是脑子记住了，心里并未记得，清心诀也清不了你的心，自明日起，到后山去修行。”

温如风自是不反驳：“敢问师尊，如何修行？”

“种树。”

温如风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傅轻寒却不再重复：“明日我会让道童带你到后山去。后山那块空地，空置已久，你便全都植上树吧。三丈一棵，不可懈怠。”

说罢便转身走了，瞬间就失了踪影。

温如风无力地坐在地上，扶着额头。她即便再傻，也看出傅轻寒不想教她任何功法。也罢，当初来蜀山，本就不是为了拜师学艺，但“种树”……

上善居后门有一条可以直接通往后山的小路，路很窄，最多只能容两人并肩通过，小童在前引路，温如风跟在后面，便一前一后沿着狭窄的山路慢慢行走。

小路很不平整，杂草丛生，一看便是鲜少有人踏足。

就这么不紧不慢地走了快一个时辰，小童才停下来：“师姐，便是这里了，我领路职责已尽，便先行告退了。”

温如风点头，眼睁睁看着道童原路返回，消失在山林间。

她这才转过身来，迷茫地望着眼前长满杂草的平地。此处俨然已是深山，放眼望去，将近方圆十里都是平地，只身边有棵高大的松树，树下放着锄地的工具和树苗，前方不远处是一片广阔的湖泊。

温如风拿起树苗仔细看了下，发现不认识。

她无力地靠着树干坐下，默默叹了口气。

“喂，小姑娘，一个人在此地唉声叹气做什么？”

突如其来的声音令温如风心下一惊，立刻抬头看去。

却见五步开外站着一个与温如风年纪相仿的少年，少年一身蜀山弟子的天青色弟子服，剑眉星目，薄唇微抿，眼角一挑，张扬四溢，痞气十足，竟带着fēng_liú气息。

多年以后，当物是人非时，温如风想起这个张扬的声音，才恍然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繁空。明明也是个孩子，为何敢叫她小姑娘？

一脸痞相，却是这世间最正直无双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