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入校(4/5)

昨天下午，父母开车带他来报到，不知和队长聊了什么，反正队长就把带队开饭的活交给了他。以往，生性懒散的他绝不乐意多管闲事，但此时他却没有丝毫的厌烦感，反而有些沾沾自喜。同样的一件事，放在不同的环境里，对人心理的影响可能也会千差百异。

饭点到了，林致远站在走廊里扯着嗓子喊道：“开饭，楼下集合。”

他去过父亲的单位很多次，对部队值班员的口令尤为印象深刻，高亢威严不容置疑。如今，他也站在了那个位置，心中不免有几分兴奋，音调也不免过于高亢。然而，缺乏锻炼的喉咙根本无力抵挡气流的冲击，如五音不全的人不自量力地挑战《青藏高原》的高音一般，嗓子瞬间破了，发出的声音尖锐刺耳，甚至有些像太监“上朝”的拖调。顿时，阵阵哄笑声从走廊两侧的房间里响起。

刚入军校的少年哪有什么纪律和时间观念，三三两两、晃晃悠悠地来到楼下，东一搓西一群，说说笑笑，纷乱地如在农村赶集一样。只有林致远板着脸在前面指挥，“快点快点，队长说要列队去开饭”，“你在这，你站那……”

如果是权力大的人，比如队长，又或者是高年级的师兄，站在上面指挥，下面这些来自各个省市、高考分高心也高的少年都会心甘情愿。但那个家伙有什么资格，他竟然也指手画脚、拿着鸡毛当令箭，每个人心里都颇有些不爽，有些抗拒，有些厌烦，甚至还有些嫉妒。

闵扬站在人群中，此时的他毫不起眼。他望着队伍外面的林致远，敏锐地察觉到两者之间横着一条清晰的线，这条线为权力所画，那边是领导者，这边为大众。

队列勉强成型后，一查人，还少两个。林致远想到了同在一个班的石大林。他正老老实实地站着，既没说话也没东张西望。通昨晚过短暂的接触，林致远判断这个来自农村的小伙具备高度的服从意识，换句话说就是好欺负。于是他便指着石大林以命令的口吻说：“你上去看看还有谁没下来，喊他们搞快点。”石大林闻言愣了愣，但还是顺从了。

片刻，石大林先回来，后面跟着两位一摇一晃的主，其中一人是闵扬班里的柳健。他俩一边打哈欠一边抠眼屎慢腾腾地走过来，理都没理林致远一下。气氛瞬间变的诡异起来，所有人都盯着林致远看他怎么处理，你不是爱管事嘛。

要是一般人，反正领的是临时差事，嘻嘻哈哈也就算了，但林致远偏偏就是那种喜欢较真的人。在大家幸灾乐祸的目光中，他急步冲过去，指着那两人的鼻子高声训斥道：“你们什么素质，让大家等那么久，下次……”可惜话音未落，他便被和柳健一起迟到的哥们一巴掌推到在地，那人喋喋不休：“你算个球，牛b什么，装毛线。”

队伍里爆发一阵哄笑，竟有些隐隐的快意。

林致远坐在地上，有些茫然失措。从小被有洁癖的母亲严格管教，又一直在市里读书，如同温室的花朵，连句脏话都不会运用。在遭遇此类挑衅的突发事件时，明显缺乏经验、准备和应对方法，内心无比慌乱和羞恼，脸涨的通红，却说不出一句有力的话来。

还好，事情并没有向群众喜闻乐见的方向发展，因为队长下楼了。他也没有大动干戈，只是淡淡的说了句“闹什么闹，赶紧开饭”。在他心中，这都是小事，后面有大把的时间调整修理。他所烦心的是今天还有三十多人要来报到，可他的新搭档仍然请假，自己还要独自忙乎一天。

今天是学员报到的最后一天，报到过的这些人早饭后都在宿舍里闲待着。期间，柳健的一位老乡来九班串门，就是和林致远发生冲突的那位。他叫陆金彪，长得牛高马大，一说话唾沫星子乱飞，而且死抬杠，观点不同时，便鼓起眼瞪着你，非要把你驳倒。并且他和林致远还同在十班，年轻人火气大可以理解，但在别的班大放厥词，说林致远这个那个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