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第 110 章(1/3)
我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人,在这个世界上,有太多我这般的无名小卒,所以不必执着于知晓我的长相,亦或者是姓名。
几天前,突如其来的变故发生在了这漠北之野。曾经横扫匈奴的汉军,如今又登上白狼山,与单于的探卒不期而遇。战争爆发在此一瞬,然后,就是两天两夜的死战。汉军取得了胜利,杀死了塌顿单于与诸位名王,二十余万口人,无论夷、汉,都成了汉军的阶下囚。
我的父亲是鲜卑人,但我的母亲是被他掳到漠北的汉人,从小到大,母亲时常给我讲起她的故乡,讲起恢弘浩然的长安城,讲起繁华神丽的雒阳都。在大漠的南边,没有风沙,没有寒凉,美轮美奂的大殿中,五音纷兮,金石陈,丝竹鸣,舞女长袖飘飘,珍馐流水叠叠,饮不尽的美酒,永无夜的歌舞,日月为之夺明,丘陵为之摇震。
我是幸运的,因为母亲从小给我讲的这些故事,又因为她给我的与汉人无太大差别的面容,我在意外被俘入汉军后,并没有经过什么波折,就成为了汉军的一员。军中的其他士兵也只把我当因母亲而被迫在漠北出生的可怜人,并没有将我当作夷狄虎狼。
在与他们的闲谈中,我和他们打听起了母亲口中的那两座城市,那是母亲一辈子隔着大漠南望,想要回去的家乡。然而,在我将母亲给我的描述告诉他们时,得来的只有哈哈大笑:
“雒阳城?早被那群西凉人给烧没了。至于长安,恐怕也早是人吃人的死城了。”新认识的几个时辰的汉人士兵大哥十分热情。他似乎是看出了我听到回答后的失望,又安慰我道,“没事没事,虽然长安和雒阳没了,还有许都呢,如今那里也是大汉的皇都。”
在母亲的故事中,从未出现‘许都’此地的存在,所以我立即生了好奇心,缠着他继续讲那许都的情形。大哥挨不住我的强烈请求,于是,便给我讲起了十几年前的那次迁都,讲起了许都同样气势恢宏的皇城,同样美人满席珍馐酒酿的宴会。
也是此时,我才知道,几个时辰前以那么少的兵力,彻底击败塌顿单于的人,是大汉朝的司空曹操,曹孟德。
同时,我也是此时才知道,他们之所以能在发大水的季节这么快打到漠北来,是因为他们在路上扔掉了大部分的辎重,堑山堙谷,走寻小道,轻兵北来。如此,才能这么快,在塌顿单于还没有准备好之前,就打到柳城来。
“你们简直是一群疯子!”当我听到他们在大漠中扔掉辎重时不禁高声惊呼。大漠茫茫,不见边际,多的是走进去就再也走不出的例子,就算是经验充足的旅人,也会以防万一尽可能的多带干粮与水。而他们不仅舍去辎重,甚至连军粮饮水都扔到只剩十日的量,若非他们的确已经占领了柳城,我一定会坚信这是傻瓜行为,只会必死无疑。
“可不是吗。”出乎意料的,汉人大哥竟点头赞同了我,“我们当时也觉得这是要送死。可是出这主意的是郭祭酒,将军想都没想就直接下令了,我们只能服从。”
“郭祭酒?”我听到这又一新出现的人物,连忙好奇的追问他是何人。
“军中的军师。要说特别之处,无非是无论他出什么主意,将军都会毫不犹豫的听从。”说完,他左右看了看,见四下道,“我告诉你件事,你可别说出去。这一路不断都有人想逃回去,尤其是将军下令第二日抛弃辎重出发的那个晚上。有些人还计划偷偷把力主北征的郭祭酒杀了,这样,没准将军就会听其他人的劝,停止北进回邺城去了。”
“那……”我吞咽了口唾沫,也跟着紧张起来,“那郭祭酒,是……已经被杀死了?”
“你可别乱说啊!”他一把捂住我的嘴,又确认了一遍四下无人,才松开我继续小声提醒道,“我们将军可忌讳着谈这个呢。”他见我仍旧好奇的看着他,终究也耐不住性子,又为我解释道,“郭祭酒身体不好,现在留在平冈城养病。当初他一意孤行坚决阻止将军退军时,军中巴不得他立刻死了的人有,恨他的人就更多了。但既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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