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拒亲(1/3)

卫夫人见红娘不接话，继续道：“昨日小娘子与琤儿相约蹴鞠，具体情况琤儿并未与我提起，但我也大致想象得出。从小我对他学业上甚是严苛，也不许府里的婆子丫鬟们去打扰他学习，大家见到他都绕道而行。久而久之，他从骨子里生了对女人的偏见。希望他没有苛待你。”

苛待倒是没有，偏见确实很严重。

红娘答：“司真哥哥与我确实很多时候观念、言语相冲，但我能感受到他是一个讲道理、知分寸的人。偏见与认知并非一夜之间形成，也并非不可改变。请卫夫人不要担心，我不会因为这些事情而厌恶他。”

“那我就放心了。”卫夫人点头笑道。

“只是，母子之间的嫌隙不可搁置，总要解决了才好。”

卫夫人发愁：“琤儿倔强，我也不是一个性子轻易屈伸的人，很多时候关心的话到了嘴边却开不了口……”

红娘笑道：“这事儿不用急，潜移默化便好。夫人知道我的婶婶，是个全天下最温婉不过的人，她常说‘日久方见人心’。‘润物细无声’方能体现我们女子的厉害，不是吗？”

卫夫人道：“小娘子说得是，我自当注意。”

红娘招呼梅子把胭脂等随手礼给了卫夫人身边的丫鬟，说道：“卫夫人切勿因此事过于忧虑，司真哥哥如今也独当一面了，虽然贪玩，也没误了正事。夫人保养好自己，今后等着享受他的孝顺才是正经。我从家里带了这上好的胭脂来，提亮肤色是极好用的，望夫人笑纳。”

“劳小娘子费心了。”

“还有……”红娘接过梅子递来的莲蓬，道：“初夏的莲子虽然苦涩，莲子心泡茶却最是清新降暑，听闻京内贵妇人间流行斗茶，我拿了许多来，希望夫人们喝得舒服。”

卫夫人接了莲蓬，笑道：“‘秀外慧中’说得就是你了。我一个为娘的说一句不该说的话，琤儿实在是配不上你啊。”

红娘闻言，知道再坐下去就要说到不想直面的话题了。推拒亲事这种事情，还是让严婆这个牵红线的说比较好，便起身告辞。卫夫人忙叫小丫鬟包了几块杏仁皂角，说是自家最好的猪胰子做的，保证细滑。红娘再三谢过后，卫夫人又叫自家的轿夫抬轿送红娘回家，极为体贴。

谁知这一日，本该到卫家推亲的严婆追着教育自家孙子的时候，被孩子躲闪捉弄，不小心扭了腰，在床上歪着动不了窝。她心想推亲也不是什么好差事，能拖一天是一天，便索性告了假，也没跟二夫人打个招呼。

第二天一早，褚家刚吃完饭，便听见门外敲锣打鼓，竟是卫家一众家丁带着无数金银珠宝首饰前来下聘。二夫人和红娘目瞪口呆地站在院中看卫家人一箱一箱往里搬，还没来得及拉住细问，早有当家的管事过来向二人恭敬行礼，笑容满面道：“二夫人好，褚姑娘好，我今天是代表我们卫小官人下聘礼来了，另要和贵府定个良辰吉日来迎亲。先恭喜小娘子了！”

“这……严婆昨天没有去贵府说明吗？”二夫人问道。

那管事一脸疑惑：“说明什么？严婆昨日没来啊。”

二夫人听闻险些晕过去，而亲自张口推亲又难以启齿，一时急得抓紧了红娘的手。红娘倒是气定神闲，一点都不怵，先是令卫家的家丁们停下手上的工作，又对管事恭敬道：“都怪我，昨日上府打扰却没说清楚。这门亲事，红娘暂时不欲结下，还望管事将聘礼悉数带回。”

“这……这是为何？”管事大惊。

“其中缘由复杂，我改日定去与司真哥哥和夫人解释，眼下聘礼是万万不敢收的。”

管事重重叹了口气，却也无可奈何，又不是土匪强盗，岂有硬娶的道理？真不知道回府怎么跟小官人交差……

卫府一行人聘礼怎么抬过来的，又怎么轰轰烈烈抬回去了。这回卫司真也是下了血本，几乎把半个家的金银财宝都抬了过来，又沉又多，不但家丁们来回来去怨声载道，两府之间的居民也都听到了往来动静，眼睁睁看着卫府提亲被退回来，沿街指指点点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