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深忧(1/4)
“幸戴一身贱布衣,何愁衮冕兴亡事”
“长缨兄,几月不见,才情更甚。书楼建成还未取名,能否恳请仁兄为此楼赐一雅名”李磎听完我吟的诗,笑着说道。
我也没跟他客气,一口答应“好啊,恭敬不如从命,那我可就献丑了。”
说完,李磎将案上的纸铺开,亲自研墨,我提笔书了四个字万卷书楼。
“好,就用此名了。”李磎见字,叫好道。随后他又坐下,将字放到一旁收好,接着给我斟了杯茶,边递给我,边问我道“如今书楼落成,我平生心愿已了。往日秉烛夜谈之时,长缨兄曾言,要兴礼驱乱安天下。时至今日,不知可改其志”
“经历诸事,方知兴礼之不足。知其不足,自当改其初志。”我接过茶,放到案几上答道。
李磎好奇地问道“如今志向为何,仁兄可愿一说”
“兴礼而恶未除,此非不知德,乃不知法、不畏法。恶之不去,祸乱难平,天下难安。”我皱着眉头回道。
李磎又问“那何以去恶呢”
“去恶之要,在于立德;立德之重,在于明法。”我喝了口茶,答道。
李磎不解,再问“自古以来,立德之事,皆以教化为主。仁兄为何有此一言”
“非不重教化,只不过法令之效,远胜教化。教化之功,在于潜移默化,需千百年之力。而法令之效,在于令行禁止,区区数载即可明德。”我回道。
李磎边斟茶边问“依长缨兄看来,该如何立德”
“以教立德,德出于心,传于教化,教之所成,德之所真,然教化之难,非朝夕可成,故德未必兴于世。以法立德,德出于利,传于法令,法令所至,德之所明,然法可规范言行,难以规范人心,故德兴而未必真。凡欲立德者,必明法为主,教化为辅。法不明德,孤教难兴;教不习德,孤法难真。法教同举,德方始立;传习百年,可有小成;千年如一,初成气候;万年不改,根深蒂固,枝繁叶茂,德之于民,犹如饮食,习以为常,系之生死,不可或缺。”我说着,端起茶又喝了一口,之后接着说道“而后德立于世,明于心,天下尚德,以至失德之人无处立足,失德之行不容于世,失德之言难以启齿。德之既立,邪恶必驱;德之所至,恶之所灭。民非不知恶,乃明辨恶却不容,知利害而不被其诱,心守德如明镜,此恶之所以灭。故善恶之争,在于立德。德立则恶灭,民心如镜,民智始启。”
李磎放下茶壶,继续问道“长缨兄认为,我大唐如今之困,根本在于德未立”
“德若立,则阉寺何以猖獗德若立,则藩镇何以割据德若立,则牛李两党怎会势同水火,立庙堂而营私德若立,则君王怎可求仙问道,弃家国于不顾于大唐而言,德虽传承百年,然从未依法明德,故世人知德却不守,言德却不信。以至恶盛而德衰,祸乱家国而不知耻,明知其错而不知改。长此以往,我大唐不知还能兴盛几时。”我感慨道。
李磎端坐起来,问道“仁兄以为,国之兴盛在于立德”
“国之兴盛,不止于立德。蛮荒之地,需儒家教之以礼;礼之不束之处,需用法家约束其行;法之孤难之境,需墨家监察其所为。纵观古今,百家之言,皆有可取之处,不该废黜百家而独尊一术。至于空言虚教,当今陛下执迷不悟,可知其祸国殃民久矣其害之深,如吸炭毒,不知不觉间可使人愚钝失智,若不制止,必死无疑。”我说着,又渴了,待喝了口茶后,才继续说道“故国之长兴,在于以法为纲,以儒为辅,以墨为监,兴百家而取其精华,废空教而止其愚民。道、佛、景等空言虚教皆该废止,法、墨、兵、儒等诸子百家皆该弘扬,此后民不听谣言,不行蠢事。民不愚,方能辨恶。能辨恶,而后能止恶。恶既止,乱可平,天下将兴而无祸事。之后德可立于世,国可兴百年,乃至千年、万年而不衰。”
李磎听罢,点点头,接着问“故而,仁兄今日之志,乃立德于天下”
“立德事小,强国事大。华夏盛极而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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