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下无主(2/4)
亲!”俟仲留下这句话就走了,跟着庞煖去人间做一番男儿事。
一怒而诸侯惧,安居则天下息。在国则国重,去国则国轻。
以一人之力席卷四海狂澜,这是俟仲的志向,却也成了他的坟场。
这是鲁仲连极力想避免却终究未能避免的结局。
尉缭给仲连先生奉上一盏温水润喉:“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您还有我。”
仲连悲苦一笑:“你既入我门中,你既有谪仙之智,也当知道,俟仲的今日或许就是你的明日,只在时间早晚。”
“不独俟仲,也不独我,人皆有这一日。若在这一日前,能得平生夙愿,徒儿万死无憾。”
“你愿如何?”
“万世长安。”
“你知不知道,你当真狂妄至极!”
“天河倾落五百年,徒儿愿以身补天。”
鲁仲连沉默许久,一声长叹:“但愿世间酒色名利,不会脏了你这干干净净的一颗心。”
车马粼粼停在篱墙之外,十余黑甲武士翻身下马,为首是一英挺轩昂的黑衣少年。
白绫翻飞,为俟仲送葬归来的不速客正是秦王暗使蒙恬。
蒙恬躬身一礼,递上秦王手书一卷:“我王,请先生咸阳一叙。”
鲁仲连展卷而览,渐渐唇颤手抖,最后摔简拍案,一声怒喝:“qín_shòu!”
此qín_shòu乃嬴姓赵氏,单名一个正字,即位六年。
qín_shòu之所以成为qín_shòu,是因为日子十分难受。
前朝一个相邦掌着军国大权,后宫三个太后管着起居之事。
说话不能算数,办事处处掣肘,更有甚者,案前一卷书。
上书人刚从秦王生母寡居的雍城归来,书曰:太后幸郎嫪毐,生二子,皆匿之。嫪毐自诩王上假父,与太后谋“王即薨,以子为後”。
面无表情送走上书人后,少年王一拳击上案几颓然跌坐,耻愤难耐之际,仲连先生到。
鹤发玉貌的老先生与英武轩昂的少年王对视了小半个时辰,一言不发。
耽搁了晚膳,三个人的肚子轮番哀鸣一回,侍立一旁的蒙恬都快急坏了。
“王上,先生!你们倒是说句话呀!”
两人不约而同地瞪了蒙恬一眼,又不约而同地开口。
“寡人有一事想请教先生!”
“秦王腹背之疾非我所能医也!”
秦王惊诧:“先生,知寡人腹背有疾?”
鲁仲连并不答话,三分憎恶七分冰冷地瞪着这位年轻的王。
秦王问了一句废话,鲁仲连若是看不透秦国朝堂,也就不值得用非常手段相请。
“宫中略备薄酒,为先生洗尘。”
鲁仲连来的正是时候,琬公主临盆。
琰公主惶惑不安地守在姐姐床前,秦王则在不远的临水高阁设宴款待风尘客。
宫中忽然来了一位布衣老者,华阳太后谴人来问,秦王回嫡祖母说琰姬母家来客。
饭菜还未动,夏太后命侍女来问安,秦王不得不把方才的话再回禀一遍亲祖母。
琬公主腹中骨肉正是鲁俟仲的遗腹子,这场“家宴”也并不算胡诌。
妹妹的丈夫与姐姐的夫翁,不管隔了多少层,多少都沾亲。
这顿饭吃得索然无味寂寥无声,连陪侍的蒙恬和蒙毅都觉得尴尬。
秦王水米不进,闷声喝酒,鲁仲连滴酒不沾,闷头吃饭。
酒一爵一爵下肚,秦王面色绯红,身旁侍酒的女孩子劝:“酒事伤身,少喝些吧。”
秦王睨眼看她,神色轻薄:“怎么?你心疼了?”
女孩笑,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像是在笑自家不懂事的小兄弟。
“太后命我侍奉你,你就是我的命。你作践自己就是拿刀割我的肉,能不心疼吗?”
这份情意被秦王当作一缕风,透骨生凉的阵阵阴风,冷风透窗而来勾起唇畔一抹冷笑。
“母亲把你留下来照顾寡人,真是用心——良苦。”
“太后身体抱恙不能常在你左右,我只怕侍奉不周,不能替她尽心呢。”
秦王又一爵酒入喉,强压心中怒火,把一丝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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