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悲始国殇(一)(2/2)
”人也跟着翻身下了竹榻,蹒跚几步走到喜鸣面前一把抱住她,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忍不住又是一阵喜极而泣。“詹姑,我好想念你们……这些年你过得好吗?”喜鸣忍不住又是一阵哽咽。
“鸣鸣小姐,我们也想念你,老夫人临终前还在念叨你——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说到此处詹姑心里一阵难过,两行热泪又涌了上来。
“外祖母走时,我正为夫君守丧,竟不能回来送她一程……”
詹英见二人只顾述说多年的离别之情,也忘了坐下,只得上前几步将两人扶到榻前安置好,又待两人情绪逐渐平静,这才躬身说道:“母亲,现丞相府和国尉府正四处追杀小姐,喜鸣小姐应尽早上路为好。”
喜鸣闻言大为愕然,转头望住詹英,问道:“丞相府和国尉府追杀我?出了何事?他们为何要追杀我?”
詹英未答,反倒转头望着母亲。
本已止住泪水的詹姑听了喜鸣的问话,眼泪又喷涌而出,比先前初见喜鸣时来得更凶猛。
见此情形,喜鸣心底一阵莫名恐慌,她睁大眼睛望望詹姑,又望望詹英,有些不知所措。
詹姑抬手抹了抹眼泪,深吸一口气,说道:“英儿,告诉鸣鸣小姐吧。”
五月中,郑国公因病过世,国府贴出通告,下葬日子定在六月十四。
到了六月初,国府又贴出通告,因天气炎热,遗体不宜久放,故下葬的日子提前到六月初七。
到了六月初七这日,溢城按国府规定,城内百业歇工一天,国人都去为先国君送丧。
溢城国人目送郑公盛大的出殡仪仗出城后,就各自回家了。
彼时,郑国国人正因众公子的夺位之战惶恐难安,平日尚且不愿出门,在先国君的下葬之日,街上行人更是稀疏。
就在大家估摸着郑公下葬仪式应该已成时,通往郑公陵园的溢城南门竟开进大队衣甲鲜红的兵士。
这些兵士身上浓厚的血腥之气,溢城国人躲在屋内都可闻到,家家户户吓得赶紧关紧门窗,连热闹也不看了。
事后,据当时还在街上的国人说,这些兵士起码有两三千人,身上的衣甲是被鲜血染红的,有人衣甲上的血还在往下淌。
第二天,终于有胆大的国人小心翼翼出了门,却看到大街上已贴出丞相府和国尉府联合出的告示,告知国人郑国已由丞相府和国尉府接管。
詹英在溢城经营一家中等大小的客栈,事后经多方打听,方知当日乃是丞相韩渊家族与国尉郑季家族联合起事,已将先郑公一脉斩尽杀绝。
此后的几天里,整个郑国内剩下的与先郑公一脉关系密切的王公大臣、甚或外戚亲族都被清剿干净,如今的郑国已是韩渊郑季的天下。
喜鸣浑身冰凉地呆望着詹英,眼珠瞪得似要裂眶而出,泪水不知何时已挂满两颊,张大的嘴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詹英和詹姑虽也悲痛不已,但喜鸣的样子更让他们担心。两人对望一眼,詹姑轻轻将喜鸣揽进怀里,拍着她的后背轻声说道:“鸣鸣小姐,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喜鸣像个破布娃娃似得任凭詹姑将自己搂在怀里,依然没有半点声响。
詹姑见状,眼泪忍不住又流了下来,她抬手抹抹眼睛,喉头动了动,想要再安慰喜鸣几句,却已说不出话来,只好默默的轻抚着喜鸣的后背以示安慰。
“哇……”良久,屋内终于传来喜鸣悲痛欲绝的哀嚎声,哭声中的无助和绝望令闻者无不潸然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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