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新训”连里(一)(2/4)
天亮紧走几步,上前指责道:“看你们俩成了么样子?不讲究军容风纪不说,还吊儿啷当地瞎胡唱,哪有当兵的样?”
两人嘻皮笑脸地穿好衣服,整整军容。侯小群说:“操,我们又不是正规军,以后每天和石头、洋灰打交道,不过是个穿军装的民工,还讲究个啥么?”
天亮说:“又在发牢骚。你这农民习气什么时候才能改掉?谁说我们不是正规军?这只是兵种的不同。我们是特种兵。”
赵孟秋说:“倒是挺特种的,当兵的不打仗,整天价修路施工,多没劲。”
魏天亮说:“谁不想上前线去打仗?咱们干吗来了?可是,得服从分配呀!既然我们被分配到这里,那就要在这里干出个样来。铁道兵怎么啦?铁道兵照样有光辉的历史。你忘了,我叔叔和老保管不都是铁道兵吗?你能说他们不光荣吗?我听老同志说,咱们军训结束后,可能去北京,这可是我们向往已久的地方哩。”
候小群说:“要真能去北京,也算可以了。那可是首都呀!说不定还能见着毛主席哩。”
赵孟秋说:“不可以,你又有什么法子哩?”
魏天亮说:“发牢骚归发牢骚。其实首长讲得很对。国家有国家的安排,部队有部队的安排。作为个人必须服从集体需要。无论干什么,都是革命工作,仗要有人打,路要有人修。要谁想干吗就去干吗,那还不乱了套。要多往正理上想。既然这个部队需要我们,那我们就没的说,只能干好,不能干坏!你说是吧?”
赵孟秋说:“理是这个理。可是真不如真刀实枪地去打美国鬼子来得痛快。不过,已是不可能了,也只有哪干哪好了。”
侯小群说:“其实我也知道这么想不对,可就是管不住这张嘴。得!向小叔叔学习,看以后的吧。”
魏天亮说:“又叫小叔叔,这是部队,我们是战友。要叫同志!就是改不了这坏习气。可要加强学习哩。”
“是!”侯小群“叭”地来了个立正。然后笑着拉着孟秋跑了。
魏天亮也就端着衣服去了河边。
星期天,把洁白的衬衣扎在腰间,高挽着袖口坐在小河边的大柳树下,唱着歌儿洗衣裳这是他向往以久的事了。那还是孩提时,当时村里驻扎着从朝鲜战场下来休整的队伍。一天吃过中午饭天亮和秋子、艳芳几个小伙伴去村边水坑处玩耍。只见几个战士穿着洁白的衬衣,高挽着袖口,唱着、笑着在水坑边洗衣服,他们羡慕极了,从那时起,就萌生了长大要去当兵的心思,当时的场景象一帧巨照永远地印在了心里。那一次他们还把一件战士遗忘在水边的衣服送到驻兵处,一位首长直夸他们是好孩子。并每人奖给一块印有“抗美援朝”字样的铝皮小圆镜,他一直珍藏至今。今天他如愿以偿地来到小河边,这正是春风和煦,柳丝轻飏的时节。清亮亮的河水淙淙流淌,几只鸭子在水里扑楞着翅膀在觅食嘻戏。“春江水暖鸭先知”的美景映入眼睑。不禁使他想到贺知章的《咏柳》诗:“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魏天亮心绪陶然。小桥下早有几个战友在一边说笑一边洗着衣服。天亮走过来,寻一块平地,坐在马扎上洗起来。春天,乍暖还寒,他们还穿着绒衣,但他们故意把袖口挽得高高,露出洁白的衬衣,边洗边和战友一起唱了起来:“欢迎的晚会上,拉起了手风琴,同志们手挽手,激动了我的心……”一曲唱罢,是谁又轻轻唱起电影《柳堡的故事》主题歌:“九九那个艳阳天来哟,十八岁的哥哥,要细听我小英莲……”天亮心里美极了,舒服极了,他觉得自己心愿已达,但壮志未酬。他下决心要在部队好好干,做一名合格的人民解放军战士。他们洗着、唱着、笑着、想着,忽然天亮看到一位老大爷背着一捆干柴正蹒跚地从小桥上走过来,他急忙把手中的衣服交给战友,跑上桥去,接过老人的柴捆,把老人送到家又帮老人把水缸挑满了水,才愉快地回到营区。天亮觉得这个星期天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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