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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之,不要送啦!”说罢凄然一笑,就那么不顾而去。沈牧呆坐内堂一角,瘫倒椅上,后枕椅背,茫然瞧着上方屋梁,首次为自己过往的行为感到深切的悔意。
惭愧、自责、悔恨一起向他袭来,他的功利心和无知把心爱的人彻底地伤害!
他只是自私地为自己的信念着想,却从未设身处地从她的角度和立场去为她着想过。
窗外黑沉沉的云低垂半空,似在反映他颓丧的心情!
一股无以名之的伤痛使他身心受着万斤重石般的压制,说一句话,动一动,甚至思索他和宋玉致发展到如此田地的关系,也要费尽全身气力方能做到。
他或者可得到她的躯体,却不能得到她的芳心,纵然赢得天下所有战争又如何?却永远失去她。这些让他感到窒息的想法,令他觉得无比的孤独。在这一刻,再没有事情可使他感到有意义,更无法医治他深心内的创伤。
自责像无数锐利的尖针刺戳着他的心,仿佛一向强大的意志和自制力一下子消失殆尽,浑体软弱无力。
宣永的声音在入门处响起道:“禀告少帅,荥阳失陷哩!”
沈牧把“荥阳失陷”四个字在心中念了两遍,到第三遍清醒过来,坐直身躯。
宣永和洛其飞来到他身前,忧心忡忡的瞧着他。
沈牧勉强振起精神,道:“我没有事,坐下说话。”
两人分坐他左右,洛其飞道:“消息刚传来,我们早猜到魏陆会投降,却想不到投降得这么快。听说王世充派大将张志往荥阳传信,命魏陆发兵增援虎牢,岂知魏陆竟设伏生擒张志和其从人,接着开门迎接李世绩入城。”
沈牧听得清醒了点,心神转回冷酷的战场处,记起魏陆是荥阳守将,张志则是王世充御令有资格传他谕旨者。皱眉道:“管城、荥阳相继不战而失,郑州势将追随,王玄应如何应付?”
洛其飞道:“王玄应怕受敌四面夹击,不战而退,躲回虎牢去。”
沈牧心忖不知今天走了什么坏运道,入耳的全是坏消息。摇头叹道:“我最清楚王玄应这没用的家伙,绝对没有死守虎牢的胆量和决心。他娘的!我们的行军诈敌大计只好提早立即进行,老天爷一向照顾我沈牧,希望他老人家到今天仍坚持不变。”
忽然间他晓得无论如何伤心失意,也不能让个人的情绪影响他的少帅军,那关乎到所有爱护和拥戴他的人的期望和生命。
在迷茫夜雨下,沈牧肩立无名,跨坐千里梦,于梁都东五里许处的丘岗,瞧着少帅军不同的兵种,一队一队从下方官道往彭城方向开去。
陪伴左右的是焦宏进、白文原和十多名来自飞云骑的亲兵。
虽在蒙蒙夜雨中,他仍是形象鲜明,举凡经过的少帅军成员均可看到他的亲切送行,他本身便是提高士气的元素。
宣永是今趟大行军的统帅,昼伏夜行,不但是对少帅军严峻的训练,更关乎到少帅军的存亡。
沈牧清楚晓得这是一场豪赌,任何一个环节稍出问题,他永无翻身的机会。失去北方基地和少帅军这支精兵,以宋缺的实力,在回天乏力下唯有黯然撤返岭南。
宋家对他的期望,少帅军将士对他的信赖,与魔门的殊死斗争,他忽然感到这些重担子全落到他双肩上,压得他的心就像夜空上的乌云般沉重。
洛其飞的手下侦骑四出,对运河上下游的情况作出严密的监察,一方面让杨公卿的军队能秘密潜来,另一方面注视下游钟离敌军的动静。卜天志则负责从水道把杨军送来的重责。
李子通会作出怎样的反应?事实上沈牧没有丝毫把握,一切只能委诸老天爷之手,若他老人家要亡沈牧,沈牧只好认命。
雨丝从天上漫无休止的洒下来,装载辎重的骡车队驶过,车轮摩擦泥泞发出的嘶哑声,此起彼继。
沈牧的心神飞越,想到正在洛阳外围进行的战争。
若有对错,他直到此刻仍不晓得自己立志争霸的决定是对还是错?以往他只需为自己负责,承担所有责任,现在则不能弹此调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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