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西吉蒙德(1/2)
: 夕阳的最后一绺光线在地平线上最后挣扎着了一下,终于还是被吞没了。苍穹像是黑幕一样严严实实地笼罩下来。今夜没有月亮,只有寥寥的星辰偶尔闪出微弱的光。大地上有火光四处奔走,人影摇曳,人声隐约。
“玛丽斯还没回来。”西吉蒙德侯爵手里擎着一根火炬,火光照着他沉肃的脸。在他面前,上百头孔宁加战马烦躁不安地嘶吼着,它们狠狠地啃着勒进嘴里的嚼子,嘴里喷出带着腥味的滚烫白汽。斧骑兵们死死地攥着缰绳,不让自己的坐骑脱离掌控。孔宁加从来都不是安静的马种,它们好动而暴烈,耐热却不耐寒,夜晚的冻气让它们有着想要狂奔御寒的冲动。
“大人,三百斧骑兵集结完毕。”达罗斯牵着一匹黑色的孔宁加战马过来了,那几乎是一尊漆黑色的山岳,大腿粗壮得仿佛门柱,皮下是暴突的筋肉,马脸上戴着一只黑色的生铁面具,上面有五道深刻的指印,指尖的纹路清晰可见,可以想象驯服这匹烈马的人是有何等的蛮力!原本躁动的马群安静下来,恐惧地注视着黑马在它们面前走过,像是鬣狗遇见了君临的雄狮。
“很好,”西吉蒙德侯爵从达罗斯手中接过缰绳,翻身上马,“目标,银湖镇!”营门在他眼前打开,西吉蒙德侯爵轻轻一夹马腹,黑马嘴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吼叫,鼻孔里喷出两道白汽,狂奔出去。在他身后,斧骑兵们咆哮着应答,他们跨上马背,狠狠地用鞭子抽在马臀上,营门涌出一条洪流,马蹄声仿佛踩着雷霆。
“吁!”西吉蒙德侯爵突然用力地一勒缰绳,黑马长嘶一声,前蹄高高扬起,又重重地踏落,泥土飞溅。它有些不满地摇摆着硕大的脑袋,似乎是在质询主人为何勒马。西吉蒙德侯爵没有搭理它,右手扬起,五指朝天并拢,这是急停的指令。前排的斧骑兵在见到后立刻勒住了自己的战马,同时不约而同地竖起右手,五指朝天并拢。洪流戛然而止,战马的嘶鸣声仿佛波浪般一潮潮从前往后起落。
一名骑手静静地伫立在西吉蒙德侯爵前方,中间隔着大约十米远的距离,人和马都站在火炬照明的边缘之外,只有一个磐石般的轮廓。西吉蒙德侯爵能感受到对方投射过来的视线,他将火炬朝前举起,火光照亮了一张平静的脸,那是一个年轻的男人,在滴水成冰的寒夜里他只穿着一件薄薄的单衣,却没有在马背上抖成筛糠。“阁下有何贵干?此处是菲尔兹威军营,如无要紧事还请回避。”西吉蒙德侯爵谨慎地措词,他无法从面部表情中读出骑手的来意,对方的眼神像是流注的清泉,慢慢地朝他流淌过来。以西吉蒙德侯爵的丰富阅历,也无法在眼前这名年轻人的眼中看出任何的杂质。
年轻人没有回话,反倒他的身后有人沙哑地喊了一声:“父亲!”
“玛丽斯?”西吉蒙德侯爵握紧了手中的火炬,“阁下是否是今日清晨打伤我军斥候,劫走军马的人?”
“是。”年轻人说。
“有何贵干?”西吉蒙德侯爵第二次重复了这个问题,他的手却已经探进了马鞍后的飞斧袋。
“交还玛丽斯小姐。”年轻人说,他打了个响指,一匹金鹿战马走进了火炬的光线中,背上驮着一个身着重铠的女子,只不过铠甲的关节处已经严重地扭曲变形,将女子的四肢牢牢地跟铠甲固定在一起。年轻人跳下马,单臂将玛丽斯托到肩上,朝西吉蒙德侯爵走去。西吉蒙德侯爵瞳孔微缩,对方的膂力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也难怪玛丽斯会栽在他手上。这个年轻人看起来明显还是保有相当的余力,他究竟是准一流,一流,还是……超一流?虽然仅凭蛮力评定武者的水准有些轻率,但这个年轻人既然能够将玛丽斯制服,实力恐怕不会差到哪去。
年轻人走到西吉蒙德侯爵跟前,将玛丽斯放下,同时徒手撕扯开了铠甲四肢关节处的铁片,铁片被撕裂的声音尖锐刺耳,像是小刀在刮擦着耳膜,黑马被这动静刺激到了,年轻人身上的陌生气味让本就警惕的它有些蠢蠢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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