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只要我在一日,便保姐姐无忧(1/2)
珍嫔的身子一日日渐渐地养了起来。
去储秀宫给老太后请安的时候,老太后还着意问了一句:珍丫头如今身子大好了罢?
珍嫔笑嘻嘻地:臣妾得老佛爷眷顾,日日赐那好些珍品补身,若是再不好,莫说对不住老佛爷,便是那些奇珍异宝怕是都枉费了。
老太后嗤嗤地笑了起来:也就你这丫头会说嘴。瞧着伶牙俐齿的模样。想来也是大好了。
她细细端详了珍嫔一番,她今儿个一身碧色旗装,把子头上零星地簪了几个宫花,惯常的不施粉黛,一张团子似的小脸格外素净清秀。
老太后便对瑾嫔同皇后道:珍丫头年岁小,却素来不爱这些脂啊粉啊的。这样勤俭。很好。哀家那时恨不能簪上百八十个簪子才算。
瑾嫔便道:妹妹在家时便知勤俭。如今万岁爷前朝开销大,臣妾等在后宫又帮不上什么,唯有勤俭些方是个好处了。
珍嫔也笑道:老佛爷这话倒像是取笑臣妾了。臣妾听闻老佛爷昔年在宫中乃是一等一的美人儿,即便臣妾没福气亲眼瞧见,但瞧如今老佛爷容色仍盛便可知一二了。这样的美人儿若不用簪花来配,岂不可惜?若臣妾也生得这样一副好相貌。恨不能将天下百花都插到脑袋上呢。
皇后的脸色略略一暗,老太后倒是欢喜地合不拢嘴,直乐呵呵地轻轻拧了拧珍嫔的嘴:你们瞧瞧,都说皇帝喜欢,这样灵巧的丫头怎么不叫人喜欢?莫说皇帝,哀家前些日子同瑜太妃说起来,她也喜欢得紧呢。
珍嫔凝视着面前这个对她慈眉善目的老太后,她对自己一个无亲无分的外人尚且如此,却如何能忍得下心对载湉冷酷至此呢?
她的心里头如何也不是滋味儿。
请过安后,瑾嫔拉着珍嫔的手往外走,照旧隔着皇后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待皇后先回了宫,瑾嫔才伸手替珍嫔理了理鬓间坠坠的。拧成一团的流苏,叹了口气:你今儿个又是祸从口出了。
珍嫔纳罕:姐姐何以这样说?
瑾嫔深知自家妹妹虽讨人喜欢,可对着不喜欢她的人,那过分直率便惹的人心里头不是滋味儿了。她耐心道:你没瞧见皇后的脸色不大好?
珍嫔不以为然:那有什么稀罕?皇后素来瞧不上我,我也不知是哪儿得罪她了。
瑾嫔携着她的手,拉着她往自己的永和宫去:我那儿前些日子得了新茶,你便来永和宫尝尝罢。
珍嫔不懂隔墙有耳的道理,但一想有新茶喝也是美事一桩,便兴冲冲地随着瑾嫔往永和宫去了。
落了座,宫女上前奉了茶,瑾嫔方道:你今儿个只管说老佛爷容貌好,乐意簪花戴翠的,可你却忘了皇后还在一旁坐着呢。皇后的相貌你也清楚,她惯常因着这个不痛快,平日里穿戴的就素净些,你倒好,偏偏火上浇油,可不是惹得她老大不高兴了?
珍嫔瞠目结舌,不知竟还有这样的道理:这本该是她自个儿的问题,如何怪到我头上?她忙抓起茶盏了喝了一口压压惊,又道:姐姐,珍儿说句不好听的,她生的如何,自然该去怪她的阿玛额娘。我同她非亲非故,万万不能影响她的容貌半分,这笔账若是要怪到我脑袋上。我可真是委屈极了。
珍嫔想了想,又道:何况,她这副模样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莫说我这无心的话,便是人前人后有心刻意的话也不知听了多少去,听了快二十多年都是如此。明明自己不能看开,却还要旁人都扎上嘴不得说话,这是哪家的道理?即便不是我,便是她身边的丫头,难保不在背后嚼舌根子。如何还不得让我说话了?
瑾嫔一时语塞,自家妹妹的话虽不好听。听来也格外不舒心,可到底叫人无法反驳。说是歪理,却又真有几分道理。半晌,她才记起自己的本意,虽是叹气,却又半分纵容:这话在我跟前说说也就罢了。到外头去,切记不要胡说,知道么?姐姐知道你。自幼不受拘束惯了,本以为入了宫能磨磨你的性子,可万岁爷那样宠你,老佛爷又疼你,底下的宫女太监更不必说了,真真是要捧到天上去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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