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圆白菜、黑天鹅(下)(2/3)
所有怀疑的一切的人。林好后,在某个月色袭人的夜晚,悄悄用一种带有些许迷信或是推脱责任式的心态,对着月光盟誓。
“一直庇护着我们的祖先,创世开天的盘古……我知道你们创世之初便定下了天地之道,再也不会去管宇和宙之中的一切。但我还是想把这一切可能带来的罪恶交给你们,因为传说祖先会无条件地庇护族群的每个人。如果……如果这一次继续的航行,我没有淹死在大海中,也没有因为各种疾病而身亡,活着回到了故土,那我会发表这所有的笔记与猜测,这辈子再也不会去触碰任何与人或是社会有关的学科。”
冲着皎洁的月亮拜了两拜,第三拜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什么,冲着地上呸呸地啐了两口道:“呸呸呸……改一下,我还是想知道从哪来的,但不想知道到哪去。”
说完思索了片刻,又改口道:“这个从哪来是指的脱离了社会属性的、博物学概念的、剥离了灵魂概念的ròu_tǐ的人。”
再三确定自己这些话没有什么问题了,这才拜了最后一拜,才发现月亮拉过一片云彩掩住了偷笑。
之后的一个半月后,三艘仔细检查过的、装满了粮食淡水和一批牛羊和三盒蜣螂的帆船,在望北城居民的欢送下离开了港口,鞭炮声遮挡不住岸上各种口音的一路顺风的喊声。
漫长的航行,经过了荷兰人在雅加达建起的堡垒、停靠了漫山遍野到处爬行着红蟹的荒岛、看过了印度洋上追逐的鲸鱼、瞭望了南半球不同于北方的星辰……转而向西。
南半球的二月份正是夏天,漫长而无趣的航行持续了很久,知道有一天瞭望的水手看到了陆地。
一片广袤无垠的陆地,迎着船队的是一条淡水河,河口处没有一点人烟,即便如此晴朗的天空还是看不到哪怕一道随风而上的烟尘。
河口处有天然的避风港,河水清澈的可以看到水下的石子,冰凉的河水流过一片沙滩,风帆被吹过的呼呼声,惊起了成片的、似乎从未见过人的黑色飞鸟,漫天遍地。
船上的人发出一阵阵的欢呼,几个原本举起了枪的水手将枪放下,大声地叫喊着,冲着天空摇晃着他们的上衣或是帽子。
那些飞起的鸟,正是象征着志向高远的鸿鹄、爱情忠贞的鸿鹄、神秘而又优雅的鸿鹄。
不同的是,这些飞翔的象征着好运气的天鹅,却是黑色的。宛如在屋檐下安窝的玄鸟一般的黑色,宛如海边最为昂贵的黑珍珠一样的黑色。
船上的人兴奋而又惊奇,不仅仅是这些天鹅所带来的幸运的寓意、亦或是看倦了无边的大海之后感受到的勃然生机,而是一种神秘的震撼。
即便他们早就知道或是被科普过地球在黄道面的倾斜导致了南北冬夏的颠倒;即便他们早就见过了许多奇特的在家乡不曾见过的物种,但当这一切汇聚在一起展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那些匮乏而又机械的语言解释仍旧敌不过世界的神奇。
就像是梦幻中的合理一样:南北半球是冬夏颠倒的,于是南北半球的天鹅的颜色也是不同的。
当这种看似有逻辑的巧合出现的时候,即便是那些深信这只是巧合的人也怔在了船头,赞叹着开天辟地之后万物的神奇。
这些日子的航行中一直有些郁郁的林曦终于和陈健开起来玩笑。
“如果这里的物种的颜色都是和北半球颠倒的,按照归纳法,是不是就可以说南北半球的物种颜色一定是颠倒的?或者说颜色的颠倒和南北半球有逻辑上的联系?”
“如果样本够多,可以这么说。归纳嘛,只是找出一个可以解释的例子,但我只要找到几种不是的,那么这就不成立啦。”
“所以假如是,那么这明明讲不通道理,也必须承认这就是科学?然后再从这个结果中猜测出一个可以解释的通的理由?”
“是啊。世界就在那,我们只是尝试用一种东西去解释世界。看啊,这世界多么神奇,即便一件事上穷其一生,都未必可以在一门学科上做到精通,又何必把心思放在自寻烦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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