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9.第269章 动荡将至(1/4)
世界内的一切必然是相互影响的,问题的关键是眼中的世界到底有多大?
在陈健发出“原来如此”的感叹之时,他才知道自己这半年来的眼界竟然如此之小,面对种种变故完全没有想到眼之所见之外的世界,甚至从没有想过粟岳忽然改变主意不是源于内而是源于外。
东夷老首领病亡,东夷势必会因为权力斗争出现罅隙,粟城面临东面的压力几乎瞬间消失,可以用更多的精力去对付四周的亲族,加之连续三五年都是丰收并无灾祸,已经足够支撑一场长久的城邑战争。
粟岳肯定是最先得到了消息,并且在分析了得失后果断地做出了决断并封锁了消息,至于这些消息那些最早与粟城会盟的氏族是否知晓陈健不清楚,但他很确定粟岳没有第一时间告诉自己。
告诉与不告诉,结果都是一样的,短暂的和平已经结束,一个持久而混乱的年代马上就要来临。
包括陈健在内的大河两岸各个氏族的人,都要在今后将眼睛投向大河之外,将自己心中那个世界的范围再扩大一些——比如日后谈起世界,不再是城邑三十里内,不再是大河两岸的沃土,至少还要加上东夷。
在这个世界,东夷,是因为他们在东边,仅此而已,与陈健前世的原由并不一样。
夷是他们的自称,就像是大河诸部称呼自己为人一样。夷,写出来便如同一个跪坐在地的人,而东夷氏族称呼“人”的时候是称作“夷”的,又因为居住在东边,久而久之便有了东夷这个叫法,等到大河诸部同盟形成的时候,这个原本正常的词汇才被赋予了排外性和敌意的内涵。
陈健听人说起过东夷的那位老首领,那是一位几十年前与大河氏族争斗了一辈子的老人。
没有人可以逃脱生老病死,即便被众人推选为氏族同盟的首领。可同样,也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让自己的死成为世界变动的撬杆,那位东夷的老首领却有这个资格。
人之将死,总会回忆一下归去的种种,尤其在昏迷中的时候更是如此,过往与现实交织在一起,断了思考缺了时间,尤其是经历了远超常人的许多之后,更为混杂。
月余之前,东夷的老首领将死的时候,就是这种昏睡苏醒交织、回忆现实糅杂的状态,守在身边的人一直等待着老首领醒来后呼唤他们,可他们发现老首领即便清醒,即便已经很多天没有吃喝,仍旧没有挥手指指那些餐饭水蜜的意思,安详的仿佛刚刚出生的孩子。
他还能说话,可他不想说话,只想这么静静地回忆过往,因为他没有遗憾。
子孙众多、部族繁盛、东临大海已无敌人,西边大河的敌人也不过不相上下,甚至于他自己都清楚自己的死,将会导致氏族的纷争,而氏族的纷争又会让数百里之外的大河诸部发生某些变化……他觉得自己不要说活着,就是死,都能影响他所知道的世界,那么自己有什么可以遗憾的呢?
回忆中记起最多的,不是自己的儿孙,反而是那些大多已经老去的或是死掉的敌人,再一次从昏迷中苏醒后,他忽然想到一件事:自己耳熟能详的、自己记忆深刻的、自己时常能听到传闻传说的那些与自己同时代的人,似乎都已经不在了,只剩下了自己。
隐隐地,老人忽然有种莫名地感慨:时代变了。
从那些同时代的人死后,他已经很少再听到新的名字在氏族间传播了,即便两年前那个叫粟岳的年轻人击败了自己的几个同族,可他仍旧没有放在心上,因为那还远没有到翻天覆地让人牢牢记住的地步。
短暂的清醒中,他喃喃地念叨着一些人的名字,在身边服侍等待的人听着微弱的声音,急忙凑过去,可听到的却只是一些已经故去的名字。
老人回忆起几十年前自己刚刚成为首领,带着人沿河向西击溃了几个大河氏族,也回忆起了自己雄心正烈时被那个叫华的人击败的痛楚、那个粟姓女人在阵前让作为敌人的他都为之动容的誓词、几年后遣使交流时那个数姓女祭祀来到城邑中以数算历法让己方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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