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挥剑问情,但言情丝万千(1/3)
匆匆三年,荏苒而过。
竹林中,有一方水潭,名曰洗剑。洗剑潭边,身着素白苎麻道袍的楼辕挑了两桶水,慢慢往自己的小竹屋去。
他今年刚好而立,可面貌仍是二十余岁,不见变化。若非古井无波的眼神,便真叫人以为他只是个二十余岁的年轻道子。
突然听到身后有马蹄声急,略一回眸,便见得一身着棕黄锦衣的男子,策马而来。见了他在前面,男子急急忙忙喊道:
“武安君留步!”
是了,他虽然是辞官,但武安君并非官衔而是爵位封号。楼辕放下担子,回身看这男子。
他衣着虽然华贵,但是风尘仆仆。所骑的马看似疲累,但是实为最近的驿站的马匹。
男子下了马,未等开口,楼辕便微笑道:“在下已经归隐,现在又是天下太平,圣上差遣使者来者找在下一介山野小民,不知所为何事?”
男子一愣:“这……小人还未开口,武安君就已经知道小人是圣上派来的?”
楼辕只笑,又挑起了水,慢慢往竹楼去:“使者一路风尘,当是劳累已极,不如到舍下小坐片刻,聊为歇息?”
使者见楼辕挑着水,已经走在了前面,自然不敢怠慢,赶忙跟了上去:“武安君,这,这等粗活,还是小人替你来做吧。”
“哦?”楼辕含笑回眸,看了他一眼,却笑着摇了摇头:“不必,使者远道而来,该是比我还累。”
使者这才发觉,楼辕脚步虽慢,却是极稳,分明只是为了等他,才刻意放慢了步子。当下略有羞赧,连忙牵马跟上。又忍不住好奇:“武安君,您,您是怎么知道小人是圣上派来的?”
楼辕浅一笑,淡淡道:“使者衣着乃是细锦,是宫里常用的料子。交领宽袖,非武者喜好。故非侍卫;颊上有胡须,自非内侍。又是显然习惯了风尘仆仆,棕黄色衣料,弄上征尘也不明显。足下又可以出宫而来,自然是传旨的使者。”
又继续道:“这马是良驹,却非极品,想来是剑南驿站的马。然而剑南距此地并非千里迢迢,马匹却有疲色,定是足下催马太急。马都累成了这样,足下又焉能不累?”
说罢,微微一笑:“所以这水,还是我自己挑吧。”
使者被楼辕说的一愣一愣,牵着马便跟随楼辕走向竹屋。直走到门前,见楼辕将两桶水倒进了水缸里,才想起此行的目的:
“啊,武安君!圣上叫小人前来,是要给武安君带份点心来的!”
“点心?”
楼辕一愣,这他是万万没有想到。使者却已经折身从马上的褡裢里取出了一只竹篮,再打开,里面是精致的一方漆器食盒。使者高高捧起食盒,弯腰敬给楼辕:
“禀武安君,这是圣上命小人从京城带来的冰皮玉兔肉松糕。”
楼辕微微怔愣,许久,行了个武将之礼:“楼暮皓谢圣上恩典。”
接过了点心盒子,触手冰凉。楼辕一言不发,先将盒子放到了竹屋里唯一的桌子上,而后才回身看使者:
“使者快马加鞭……就是为了给暮皓送来这一盒点心?”
使者点点头,楼辕的神情里虽不见激动,眼里却有一层水光。跟着微微低头,佯做咳嗽了两声,侧身让进使者:“使者快快请进。”
说罢,又倒了杯茶递给使者。使者实在也是累极渴极,忙接过茶水喝了一口——牛饮之下,自然喝不出好喝在哪里。楼辕只又给他添了一杯,他忙摆摆手:
“怎敢劳武安君……”
“无妨。”楼辕只笑,“我是主,你是客,自该我招待你的。”
使者心下感念楼辕没有架子,自然是欣喜十分。又慢慢品了一口那茶水。入口是极为苦涩,然而咽下之后,回味却甘甜无双。使者只道楼辕是出世的妙人,所饮之茶不同凡响,却不知这本来就是寻常的小叶苦丁茶,宫里的贡品茶品还瞧不上它的。
当下略略歇息了片刻,使者便道:
“前些日子,新进宫的丽贵人命御膳房做了盘冰皮月饼,圣上陪着她的时候便想起来,说是武安君最爱吃冰皮的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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