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蛾眉曾有人妒(2/2)
秀和柔美,缺了男儿的英气。沈鹿鸣又拍了拍楼辕头顶:“小辕儿还有一个月就要满二十了吧?”说着,又给楼辕顺了顺被风吹乱的头发,“沈伯伯算到一个月后正是我命中一劫,恐怕是不能去给辕儿加冠了。”
冠礼一事,古法日期为二月,冠前十天内,受冠者要先卜筮吉日,十日内无吉日,则筮选下一旬的吉日。然后将吉日告知亲友。及冠礼前三日,又用筮法选择主持冠礼的大宾,并选一位“赞冠”者协助冠礼仪式。然而经历了漫长的乱世,冠礼已经面目全非,即便是楼家这样的世族大家也不会完全循古法。楼辕的冠礼,就是定在他二十生日那天。给他加冠的“赞冠”就是沈鹿鸣。
但是沈鹿鸣这说是来不了了,楼辕自然也是有些失望,但是看起来他却是担忧多于失落:“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啊,沈伯伯,你渡劫的话……没问题吗?”
“小辕放心。”沈鹿鸣捻须,“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这么一说楼辕当然只能更担心。沈鹿鸣又是笑眯眯:“小辕儿别担心,等渡了劫沈伯伯找你玩去!”说着从宽大的道袍袖中取出了一只葛囊,“这个给你拿着,没事装点糖吃,别给你爹抢了去!他就爱抢我东西!”
“老不死的!你可积点口德吧!”楼止至打趣,“你这老小子恁地记仇!”
“那可不!不记些仇,我可拿什么打发时间!”沈鹿鸣朗声笑道。
自古行文,有话便长无话便短。且说这三日过去,楼家的船已是临近了京城。期间沈鹿鸣在船上留宿**,第二日便连个告别都没有就独自离去了,还是楼止至派下人去叫他来用早饭,看到人不在了,才知道走了的。兴许是这修道之人终归与寻常人不同吧,这连个告别都没有就走了,也真是让这几个凡俗之人摇头无奈。
“可算是到家喽……”楼轩站在船头深吸一口气,抻了个懒腰。不过该比他更感慨的应该是霍湘震,这晕船晕得已经是快分不清水和陆地了。七天以来他一直没怎么骚扰楼辕,可能这主要原因是晕得没精力……
楼辕似乎还是一脸惋惜:
“徐州的青团比新京的好吃啊,下次再吃到又要好久了啊……”
他们的船在徐州停过一会儿,楼辕便趁着众人休整下船去买了些青团回来。这小子在笼络人心上还真是懂事,一大包分给了船上的兵士下人们,一小包分给了楼家老仆们和楼轩、陆六孤以及楼止至。对,明显霍湘震是没份的。最后留下那一小部分才是楼辕自己吃的。不过为什么他会剩下那么一两个“没吃完”给了霍湘震那就不清楚了。楼止至原本是想责备他擅自离船的,但是一看到这孩子捧给自己两只青团,也就只好“吃人的嘴短”了。
陆六孤打趣他:“你小子,就想着吃!”说着一抚下颌,“不过南边的姑娘到真是比北边的秀气啊……可惜来早了,赶在人家采莲的时候来就好了……”
“哎哎哎你想什么呢!别带坏了辕儿!”楼轩伸手拍陆六孤肩膀一下,一个白眼。陆六孤便嬉皮笑脸与霍湘震道:“霍兄可还记得那段写采莲的诗文?就是那个‘于是妖童媛女’那段。”
霍湘震倚着栏杆,因为听说快到了于是有了些精神,回答:“于是妖童媛女,荡舟心许。鹢首徐回,兼传羽杯。棹将移而藻挂,船欲动而萍开。恐沾裳而浅笑,畏倾船而敛裾。”
霍湘震的声音很好听,诵起这样的文章来温润清平,最是合适。陆六孤笑赞到:“霍兄记得真是清楚。”
“嘁……”楼辕早就看明白这两个狼狈为奸了,扭头不看他们。楼轩则是歪着头,真理解不了这两个关系怎么这么好。而心如明镜的楼爹爹只好抚须微笑。这群年轻人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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