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七 命若琴弦(十七)(2/3)
走去的秋葵,犹豫了一下,没有出声,默默然跟随而去。要护送她和娄千杉去洞庭湖畔之会,这事情,终须一并告知她们;她们纵然意外,大约也不会反对,可是要宋客自此随朱雀回京——他怕轻易不肯就范吧?争执之声并未因秋葵到来而停止,但君黎方一踏入门口,屋里便静了一静。宋客似是十分意外在此见到他,愣了一下,“你……怎么你在这里?”
他随后看看秋葵与娄千杉,表情转为几分难以置信,兼有几分冷冷的鄙夷:“你——也是朱雀的人?”
君黎自然知道他心中之疑。自在南面道上相遇,宋客一直当他是青龙教的同党——也便该是朱雀的敌人。如今事情连番变化,宋客固然已遭遇了足够的友敌忽变,却也难料这时候出现一个君黎竟也是以一个意想不到的立场——从自己的敌对一方,站到了——另一个敌对一方。
他已经冷笑,“真想不到,原来当日大义凛然自称是青龙教友人的君黎道长,其实也不过是谎话连篇!”
“宋二公子!”娄千杉用力瞪了他一眼。到目下为止,君黎和秋葵尚且未知宋客对朱雀的敌意。倘若被他自己一怒之下说漏了出来,往后只怕便愈发麻烦。
宋客面色稍宁,也知自己实不该冲动相对。可念及三弟新丧,心中那般剧痛又怎容得他露出嬉笑快活之态来,勉强哼了一声,只听君黎先向娄、秋二人道:“师父让我来通知你们,他很快便要启程回临安,但我却要与你们同去三支之会,不与他同行了。”
两人闻言略显诧异。“我们去三支之会?”秋葵道,“他一人回去?”
君黎点点头。“他还在房里,你们先去与他道个别吧,我与宋公子有些话私下谈谈。”
秋葵表情略定,点点头,便即退去。娄千杉自也不好多说,看了宋客一眼,也自离去。
待到君黎回过头来,宋客面上表情已显平静,只冷冷道:“朱雀是你师父?”
“……没错。此事……也不是我有意相瞒,原本也没有提起的机会。”
“没有机会?我那时问你与青龙教或黑竹会是何关系,你不说自己是朱雀派来的人,却说自己是青龙教的朋友,这何止是有意相瞒,根本就是欺骗!”
“欺骗么?”君黎摇头,“我虽是朱雀的徒弟,但我与黑竹会却没有关系,反是青龙教有我的朋友。原也不是朱雀派我来此,他虽是我师父,却也未必左右得了我的立场。”
“哼,信口开河。那我问你,刺刺可知道你这身份?你可曾对她隐瞒了?”
“她自是知道,你以为呢?”轮到君黎冷笑,“倒是有些人趁她不备对她出手,这一笔账还未算过。”
宋客顿时语塞。他原想君黎得与刺刺同行,定然是隐瞒了自己这般身份,那时便可多有说辞——又怎料得他的回答出乎自己意料之外。而回过头来,自己这个隐瞒了更多身份和目的的人,又有什么资格来指责他?
“……那你单独留下,要与我谈些什么?”他只得道,“要算账便划下道来,否则——既非同道,往后各走各路,我自有事要忙!”
“我正是想告诉你,你今日想抽身而退也难。你不当我们是同道,但你毕竟是黑竹会的人,我师父他——却当你是同道,不肯弃下你的。你如今伤势仍有隐患,他准备带你回临安,以期更好疗治。时间紧迫,恐怕不多时你们便须动身了。”
“去临安?荒唐!”宋客声音一高,只觉喉中一痛,果然似有余毒未净之感。“他凭什么决定我的……”
他初始说这话时,的确觉得荒唐无已。三弟的尸身还未见到,死因还未查明,仇人还未清确——但说到那一句“决定我的去向”,他忽地心中一颤。我的去向么?我的去向,原不就是为了对付朱雀?我只愁无计寻到良机而辗转寻求他途,而今他要独自带我回京,此不就是最好的机会?碍事之人——他女儿、这道士,还有那娄千杉,一个都不在左近,这样的机会,我为什么不要?
他只觉一阵恍然令自己一颗心像是浮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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