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爱故生忧(7)(2/4)
根独苗,家宅良田以后都是他的,而他这所谓的“义子”也好,“养子”也罢,归根到底就是个家奴而已,依然要仰人鼻息以度日。他是否会不甘心?
是否会动一些歪心思?
然而他心思实在细腻,半点痕迹都没有,何作善故作伤心将府中一应事务交给他去办,他也一一办的妥当,并无任何逾矩之处,账房的账本、库房的钥匙,每每办完事一定第一时间归还。
可即使这样,怀疑的种子依然在何作善的心里生了根,愈来愈茂盛。
直到傅晓清自缢而亡,施人仰一行人找上门来。
既然牟楷政之事已是陈年旧事,何不托他们好好将五哥儿的死因好好查一查?
他没有想到的是,何乃龙确实不是自然死亡,他死前遭受了巨大的精神刺激,而这个刺激竟然是……何作善自己。
牟楷政被杀之时,何乃祁年纪尚幼,但这并不意味着就能被人随意蒙蔽,何作善毕竟是第一次杀人,总有痕迹,以前总在乡间狩猎的何乃祁对血腥之气尤为敏感,但他毕竟是自己养父,所作所为亦皆因……可怜天下父母心,于是他选择了隐忍。
可多年来抑郁于心的心结,岂又是那么轻易能够释怀的?
于是何乃龙得傅晓清允婚那夜,几坛清酒下肚,他竟醉酒之下将这件事说了出来。
何乃龙惊愕之下暴毙而亡。
当施人仰将案情一一重述出来之后,何作善脸色一片惨白,何乃祁也静默不语,正史张聪亲自判案,何作善蓄意谋杀处以极刑,何乃祁包庇罪犯,知情不报,念其包庇皆因父亲之情给予轻判,也判了三个月牢狱,无论如何,他出狱那日之后,整个何府都得靠他了。
何作善并没有等到极刑之日便在狱中碰壁而亡,施人仰面无表情地禀告给万寒旌之后,默默地买了两坛好酒去傅晓清坟前坐了整整一夜。
顾凌波也是唏嘘不已,唯独万寒旌心情好像十分不错,吃完炖锅子剔牙的时候还哼起了小调,举止十分惬意,顾凌波看不惯他这副样子就去找茬:“你之前不是说找我有事的吗?现在案子也判了,凶手也死了,能说正事儿了吗?”
“之前找你有事?”万寒旌眯着眼作思考状,“不是问晚上吃什么?”
“你少来!”顾凌波气呼呼地踢了他翘起的二郎腿一脚,“上次你不是说要跟我说玉枕的事吗?别想糊弄我!”
“哦……”他依然眯着眼,“对,玉枕。”
他居然没有找借口糊弄过去,顾凌波对他略有些改观,在他身边的凳子上坐下来,严肃又认真地道:“玉枕是我爹娘唯一留给我的东西,那跟我的身世有关,这我早就告诉你了,但是……”
她难得有这样扭捏犹豫的时候,万寒旌眯起眼睛盯着她,语气也渐渐凌厉起来:“但是什么?”
“但是……”她苦笑一声,“但是我竟然连这玉枕是不是他们留给我的都不能确定,有可能是他们留给我的信物,也有可能……是杀害他们的凶手留下的证据。”
她从未提过父母之死,万寒旌也不问,即使到了此时此刻,若她不说,他也决不会多问一个字,但顾凌波性格直爽从不扭捏作态,话已经说到了这份上,无论如何都会接着说完了,她正色看着他道:“我父母死于十四年前一场大火,据我所知,那场大火并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蓄意纵火。”
万寒旌同顾凌波的关系在不稳定中求发展。
万伯也是忽然有一天发现,顾凌波开始不张口闭口都是“施大哥”而改成动不动就“我们家大人”的,施人仰闻言只是笑:“大人年纪也不小了,也该娶亲了。”
但万伯对此可没有那么乐观,他忧愁地叹气:“张大人不知给咱们家大人说过多少姑娘了,大人都不肯答应,我还以为……如今可怎么好啊。”
施人仰听得好笑:“你还以为什么?”
“以为大人暂时没有成亲的打算,毕竟……”万伯不知为何总是欲言又止的,最后才感慨地说,“小白性子好,不扭捏,和咱们大人倒也是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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