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七贤镇(2/3)
洒的到处都是。但堂上靠墙的那个位置却是很干净,椅子上端坐着一个人,双手扶着椅子两侧,上身笔挺,双脚并拢。
他的眼、鼻、耳、喉都有血迹渗出,眼珠子瞪的很大,像是受了极度的惊吓,大张的嘴似在呼喊着什么,只是在他呼喊的那一刹那,有利器从他的喉咙自下而上穿过。
我走近看了看,果然,在他的头顶发现了一个细小的洞口。
我转头看向右侧,只这一眼,便觉得胃中一阵翻滚,险些吐了出来。
然而沉妆已经吐了出来,她“哇”的一声跑了出去,沉长也立刻跟着去安慰她的师妹。
我缓缓向着右侧走了过去,我从小学的是葬棺术,帮人葬棺做法事寻觅风水宝地,这是与死人打交道的活儿,按说见得死人也算多了,不过是自然老死的老人,落水溺死的孩童,被山石砸死的壮年,虽说亦有惨烈的一幕幕,但和此时眼前这一幕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眼前这一幕……
三个孩子,其中两男一女都不过十来岁的样子,他们并列躺在地上,若只看下身还好,但看上身时,他们的脑袋竟是一团肉泥!
像是被千斤巨石狠狠砸下,三个圆圆的脑袋瞬间砸成了三团圆圆的肉饼。
而后……
距那三团肉饼一步处,两颗花白头发的头颅,直立放在地上。
而身体则是被弃在墙角。
这都还算轻的,最可怖是的摊在地上的那一坨。
那一坨还时不时飘着熟肉香味儿的,这个家的女主人。
本是个善良贤惠的妇人。
但她的死状……
毛发脱落,皮与肉分开,竟是用烫油从头顶浇下。
这是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恨……
凶手为何如此歹毒!杀人不过头点地,竟要用这般残忍的手段。
我只觉得自己的呼吸急促,头皮发麻,似有东西在无形中压迫着身体,再也忍受不住,跑了出去。
沉长和沉妆,这两人一个面无表情一个面色惨白,俱都铮铮握着拳头。
我深呼吸几口,缓缓抬头看向天空,那天上阴云密布,却是要变天了。
这十万大山,原本安详宁静与世无争的土家族,同样变天了。
“哒哒”的马蹄声自远处疾驰而来。
于凌鸢拨开人群,跟吴镇长说了几句后,走到我跟前。
我看见,她身上披着一件白衣,头上缠着一块白布。
这是家中有长辈死时,才会有的举动。
于凌鸢、于常关,难道于常关……
“阿哥……”她一头扎进我的怀中,嚎啕大哭。
我本就虚弱的身体被她这一扑,险些摔倒。
“阿妹……”
我抱着她,这一刻语言显得那么苍白,我不知道我应该要怎么去安慰她。
“这些日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许久后,我轻声说道。
于凌鸢擦了擦泪水,强作坚强。
“这几日方圆周围不断有人死去,赵家已经是第五起,其他四处死状都极其惨烈,族人已经恐慌。”
“你爹……”
“我爹是病死的,他死前已经把土司之位传给了我。可是……阿哥,你要帮我。”
她紧紧抓着我的手。
我能清晰的感觉到她手间的颤抖,和内心的恐惧。
为什么会这样?
我看向人群,发现那本该是慈祥、欢笑、平静的一张张脸,此刻无不是布满了恐惧。
恰似有魔鬼降临了他们之间,谁都不能保证下一个受害者不是自己。
而我,虽为自己的身世所系,但也无不轻松的行走与山水之间,我有两个妹妹,一个活泼可爱,一个灿漫纯真,我还有义父,慈祥和蔼,谆谆教导我要为人有志。
还有一群友好的山里人,偶尔送我只野鸡,一壶自家酿的玉米酒,只是这一切,如被洪水压过,顷刻间失了色彩,堕入黑暗。
为什么?
我需要一个答案。
一个可以让苏幕走好的答案。
一个可以让于凌鸢回到往昔活泼可爱的答案。
一个可以让这十万大山,重现往日色彩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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