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2/3)
道:“怕是我过几日就要身首异处了,我也没几个闲钱,你托人将我的尸体运回云州梦白学堂即可。”见陆禾神情凄凄,眉峰微蹙,与平日判若两人,棠辞在床榻上坐起身来,正色问道:“怎么了?”
陆禾这才将那日在宜阳公主府上发生的事从简说来。
“你也是个犯蠢的。我早与你提醒过几次,那何敏才平日里在翰林院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两年了还依旧是个编修,少与他来往为好。事发之后,他找你道歉赔礼不曾?”
陆禾摇摇头。
棠辞抱臂嗤笑一声:“这下好了,他将你无辜拽入泥潭,自个儿却逃之夭夭。择友务必慎之又慎,切记切记!”
陆禾长声喟叹,白了她一眼:“木已成舟,你现下教训我过了嘴瘾,可于事无补啊。”
虽然并未真的喝醉,棠辞酒意甚足,两颊绯红,言语更放肆恣睢几分:“当局者迷。照你所说,那宜阳已然知晓你的身份,要杀你不过请长史起草奏折的举手小事,何以直至今日不曾听闻半点风声?莫非你将自己高看作了祭祀牲品,宰杀还得挑个诸事皆宜的日子时辰?”
陆禾被棠辞说得脸色忽白忽红,如白绢浸入各色染缸般。诚然与棠辞所说一致,自己近日来深陷恐惧与不安中,思绪堵塞不通,竟连这般显而易见的个中隐情都猜不透彻。只是宜阳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想延邀自己作府中幕僚么,她一介女流,再如何受宠也罢,终究只会沦得下嫁他人的命运归宿,要幕僚作甚?
罢了罢了,夜已深了,柳暗花明又一村,船到桥头自然直。
“你这张嘴何时能学得伶俐讨巧些,安慰人的话说起来也跟带刺似的。”陆禾蹬掉脚上的靴子,爬到榻上,钻进了靠墙里侧的被褥里。今夜天色已晚,亦不是休沐日,出门归家怕是要闯宵禁,还是在此歇了罢。
棠辞望了她一眼,吹灭红烛,重又躺下去,闭上眼睛,不耐咕哝:“谁安慰你了,我不过是担心你比我早死,万一没人替我收尸怎生是好?”
“你是秦老的门生,何愁无人收尸?”陆禾很是不以为然。
伸手不见五指,静悄悄的,能听见鼻息声。
黑暗中,陆禾听到棠辞轻轻说道:“秦延么……我并不能深信。”
声音太细小,以至于陆禾怔忡了半晌,压制住内心几欲喷薄而出的惊惧呼喝了棠辞几声。
无人应答,陆禾凑近几分,借着流泻的银色月光看见她的睫毛轻轻颤动,听闻呼吸声平缓随和,陆禾失笑一声,伸手为她掖好被角,将脑袋枕回瓷枕上,不一会儿,也睡着了。
次日寅时。
渔僮打着呵欠抱着铜盆,在门外叩门三声,懒散道:“公子,起床了。”
“吱呀”——先后伸出两只皁靴,又有一双白皙细嫩的手接过渔僮怀里的铜盆,往井边汲水洗漱去了。
渔僮两手弯曲举起,依旧维持着执盆的姿势,靠在门扉上,眼睛半闭半睁,人事不省。
“吱呀”——渔僮身体猛地一倾,强行睁开眼睛看向来人,伸出双手,浑浑噩噩道:“公子,时辰不早了,赶紧着收拾仪容罢。”
棠辞看着他空空如也的手上,不轻不重地在他脑门上弹了一记,见他龇牙咧嘴地喊疼,好笑道:“这下醒了?伺候我洗漱,伺候得盆丢了都不晓得。”
渔僮揉了揉眼睛,盯了棠辞片刻,疑惑地挠头细想。
清晨寂静,水井辘轳汲水的声音颇为醒耳。
渔僮望向井边熟悉的身影,三两步跑过去扳过那人的肩头,惊呼一声:“陆禾!”
她脸上犹自带着水珠,勾勒出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面容,嘴角微勾,坠落一滴晨露:“是我,怎地了?”
渔僮气得浑身发抖,指指陆禾又指指站在原地观望的棠辞,跺脚怒道:“古语云,百孝有三无后为大!你们两个大男人……竟……竟然……有这种癖好!”原来公子之前说的不娶媳妇儿当真是这么个意思,气煞我也!
陆禾与棠辞对视一眼,俱都哭笑不得。
宜阳公主府。
虽是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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