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酒醉泄天机(2/3)
经渗出了密密麻麻的一层汗珠。吃了两大口蘸满芫荽胡椒的半生羊肉后,才语气颇为奇怪的说道:“说不定崤山的大火正是此人所放,那崔乾佑一连旬日间杳无音讯,没准也栽在此人手下!”
孙孝哲点头道:“下走也曾想过,只是想不通透,一介书生,如何能打得过久历沙场的老将老卒?”
安庆绪嘿嘿笑了起来,孙孝哲这话半似为崔乾佑解释开脱,半是为自己说话。这就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纵使智计过人如此者,也难逃此关。
“秦晋那竖子曾打败了将军,现在又打败了崔乾佑,甚至可能将其一把火烧死,岂非足证崔乾佑不如将军多矣?何必再耿耿于怀?今日咱们将这厮撵的如丧家之犬,大仇便算报了一半,待明日探清行踪,再提兵杀过去,生擒活捉!倒得那时,我倒要代将军问他一问,究竟孰胜孰负啊?哈哈……”
安庆绪两碗酒下肚,便已经醺醺然,口中言语更似开了闸的洪水。孙孝哲也不和他一般见识,若是旁人如此劝慰人,怕是只能换来一顿老拳相向。
说了一阵秦晋,安庆绪忽然眨眨眼露出了一副故作神秘的样子,继而又变戏法一样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份帛书军报。
“孙将军看看,这份捷报写的可还中意?”
孙孝哲擦了擦手上的汁水肥油,接过帛书,才看了几眼就眉头大皱,指着那帛书问道:
“这,这军报,殿下可是斟酌好了的?”
安庆绪不满的挥手道:
“莫要以为此乃酒后之作,琢磨这封军报时,可是滴酒未蘸呢!将军只说,行与不行,功劳可还满意?”
孙孝哲胸口起伏,他们这一路不过是拾人牙慧,甚至连拾人牙慧都算不上,可在军报中安庆绪夸大其词,颠倒黑白,将硖石与陕州两战写的惊天动地,逼得高仙芝火烧太原仓,斩首三万余。
“若要大夫知道了实情,又,又如何能,能放过你我?”
这等明晃晃的欺骗,若等到元日之后安禄山登基,那就是欺君冒功,是要杀头的,就算皇子一样要受到严厉的惩罚。孙孝哲真想掰开安庆绪的脑瓜看看,里面塞得都是些什么东西,竟能想出这等自蹈死地的法子来。
谁知安庆绪竟丝毫不觉害怕,反而故作神秘的压低了声音。
“孙将军还不知道吧?”随即又拍着脑袋自语了一句,“嗯,这事多半人都不知道,父皇,父皇要对外保密的……”
从安庆绪的半酣之语中,孙孝哲敏锐的觉察出一丝异样,不由得脱口问道:“知道甚?”
“甚?”
安庆绪得意的哼了一声。
“此事出得我口,入得你耳,万万不能再让第三者知晓,可明白了?”
孙孝哲郑重点头,他的心头突而生出一丝滑稽之感,自己如何与一个酣醉的蠢猪信誓旦旦了?然而接下来安庆绪的一句话,却让他惊得手中银刀失手跌落。
“父皇自打到了洛阳以后,眼疾严重,已经到了难以视物的程度!”
见到孙孝哲神情惊骇木然,久久没有反应,安庆绪更是得意的问道:
“将军说说,他如何分辨这军报是真是假?外人,总不如儿子亲近可信吧!”
孙孝哲胸中的惊骇之意难以言说,但看安庆绪说此话时,神情轻松,语态放肆,好像说的并非自己父亲,而是一个不相干的人。这让他又疑虑重重,揣度着眼前醉汉的话中,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
“莫说玩笑话,这种事,这种事……”
头一次,孙孝哲竟也语塞了,不知从何问起,来确认出自安庆绪之口的重要消息是真是假。然而咣当一声传来,安庆绪已然一头扑倒在条案上鼾声大起,杯盘碗碟被推了个稀里哗啦,落得到处都是。
“殿下?殿下?”
孙孝哲起身推安庆绪,又一边连声呼唤,奈何这厮睡的竟像头猪一般死,无论如何都唤不醒。
好半晌之后,孙孝哲向后一倒,瘫坐在榻席之上,不过是听闻了一桩宫闱隐秘,却让他有种如临深渊的错觉,仿佛只要一步不慎,就有失足摔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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