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节 杜衍的决断(1/3)
距离年节越来越近,汴京城内的气氛也是越来越热闹,与之相反,因为要面对来年的科考,被迫停留在汴京城内的学子们也就越来越能感受到离家之苦。
众多学子中,有那交游广阔的,自有那亲朋好友邀去做客;有那专注学问的,则是闷头纸堆一番白首皜经的自得之态;而杜衍这类明白学问并不单单来自纸面的学子,也是各有去处——诸多汴京的商贾并不介意用区区钱财来换取学子们的好感,其中潜在的道理并不需说明。
杜衍不是故作清高的人,他不会轻易受人财物,却不介意用所学写些文章来换些吃食,所以就有了游走各家酒楼的机会。
与他同行的自然是苏州孟和颍州齐两位同窗损友,三人处在一处,倒也颇为逍遥自在。
腊月二十五这天下午,错过了宴饮最繁忙的时段,三个人正在一处店家的小隔间内谈论来年的春闱,忽而听到隔壁传来一阵粗声大气的行酒令之后的喧闹声。
一个人用明显是行伍中人的口气说着:“三位兄弟,莫说哥哥不带你等发财,此次事非比寻常,且容哥哥给诸位兄弟分说……数日前,杨二郎被灵州人惩戒之事,三位兄弟该都听过……如今石帅①受牵连为今上勒令在家,石帅长公子原在徐州,被唤了回来,石家那长公子虽是庶出,却是果敢有为,立志为其父雪耻,听闻前日曾在丰颐楼设宴,与会者不是出自名门,就是豪商大贾……啧啧,哥哥我也不过是外阁轮守而已……”
这人的嗓门大得很,言辞更是没有半点顾忌,隔壁的杜衍几人顿时屏住了呼吸,彼此间眼神交换着,最终还是杜衍悄声说道:“两位贤弟休要做声,隔壁那人……愚兄有印象,该是禁军的押司②,据说姓张,出名的凶横霸道,若知我等听闻密事,恐有不妥……”
苏州孟和颍州齐也不是故作正人的伪君子,事实上他们三个闲来无事经常出入各家酒楼,对这汴京城内各种诡闻密事半点也不陌生,闻听杜衍言语,当即各自在嘴唇上比划了一下。
这时候,一个略有些尖刻的声音阿谀了一句:“押司哥哥莫要涨他人志气,凭哥哥本事,他人封候拜将也等闲事……”
“休要胡言!某家还知自家几多斤两……”略略自谦了一句,张押司颇为自得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此次乃是石帅长公子出头,对付的却是凶悍的灵州人,参与之人除了禁军中人,余者均为这开封府几家大商家之簇拥,都是能提刀杀人之辈,你等兄弟三个平素顶多敢摸摸小娘素手,扒寡居妇人墙头……这等正事岂是你等能够参与?休要多舌,若是哥哥应承了你等,转头临阵之时你等丢了性命,某家如何向你等家中父母交代?”
一个嗓子哑的像鸭子一样的声音带着急躁冒了出来,“押司哥哥,莫要小瞧某等,哥哥如同某一般大时,未必强于某等,不过杀人而已,灵州人高大,比之牯牛如何?某杀得牯牛,杀不得人乎?”
先前的尖刻嗓子呵斥道:“六子闭嘴,不得对押司哥哥不恭!牯牛只有两只尖角,灵州人却是一身铁,更有利刃强弩防身,你那两下比得过谁?”
说完话语一转,转而又道:“多谢押司哥哥体谅,某家几兄弟确不曾有战阵经验……哥哥找得我等,必定有所差遣,还请哥哥明言,力所能及之事,弟等定不负所托!”
“哈哈,爽快!”张押司喝了一声彩,继续道:“不愧为南门三郎,快人快语!某家也不要你等上阵冲杀,你等熟知巷道门径,某家只需你等盯着城外灵州人动向,有何变动,叫人去城北白虎节堂通报,可否?”
尖刻嗓子的南门三郎显然心机不差,没有半点磕绊地径直答道:“就如押司哥哥所言,弟等惟命是从!”
虽然未曾提起报酬的事情,但很显然,给这等人办事是不愁些许钱财的,作为常年在坊间打混的南门三郎看得非常清楚,自然答应得非常爽快。
“吱呀”几声桌椅板凳摩擦地面的声音之后,张押司的声音重又响起,“此处非是议事之地,弟弟几个随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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