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节 阴影(上)(1/3)
充满年节气息的汴京城内很热闹,迎来送往的人们惬意的喧嚣忙碌着,偶有人提起坊市被人买空了半条街的传说,也不过是茶余饭后的闲谈,对于百多万汴京百姓来说,但凡事不关己,便没人在意。
悦福楼三层的小场面更没多少人关注——汴京城够得上档次的酒楼有四十多家,还有十几家正在建设,不上档次的小馆子吃食娱乐之类的场所,更是不计其数,还有满城的豪绅富贾加上朝中大佬以及外归述职的高官,谁会在意区区灵州来的所谓暴发户?
不过,凡事总有例外,就像石头抛入水中总会产生涟漪一样,罗开先在这几日举动不断,总还是触动了许多人的利益。
……
汴京城北部,也是皇宫禁城以北,这一片是武勋世家与达官贵人的宅邸所在,贴近这片区域有一条沿河的斜街叫做武勋街,街面上有三家酒楼,其中一家名叫丰颐楼,酒楼东家姓郭,出自宋州郭家,大名少有人知,因为其人生得白白胖胖逢人未语先笑,又与城东大相国寺的僧侣走得很近,所以被人称作郭弥勒,多年来,这位郭东主的本名少有人叫,诨名反而变作了本名。
或许是家中富裕,并不在乎区区酒楼的收益,郭弥勒为人很是四海,经常接济手短的人,长年日久累积下来,可以说是知交满京城,而这丰颐楼便成了整条街最热闹的地方。
尤其这年节之前,忙碌了整年的人们可以安心休憩一下的时节,这丰颐楼中更是人满为患。
穿过熙熙攘攘的食客人群,不断换着笑脸打着招呼,郭弥勒步入酒楼的副楼小阁,里面同样有很多人,不过不同于外间席位上的推杯换盏还有女娘莺声言笑,这里的人除了彼此窃窃私语,多半阴沉着脸,不但没叫女娘作陪,甚至连传菜送餐的店伙都不能随意入内。
当然,作为店东的郭弥勒是不同的。
入得阁楼,绕过精雕细镂的垂花影壁,不用人招呼,照例是未语先笑,郭弥勒说道:“哈哈,诸位兄弟,眼见没几日便是春节良宵,为何如此愁眉苦脸?也不叫小娘作陪,莫非是某家菜肴不佳,弄倒了各位的肠胃?”
小阁内十几个人中,半数的脸上顿时换了颜色,匆忙站起身纷纷攘攘的说着,“不关郭东主事,某家心中郁闷!”“弥勒家酒菜依旧,奈何某心中愁苦……”“呀呀,怎敢有劳东主走上一遭,俺们……”
七嘴八舌的答话颇为凌乱,但总体意思里蕴含的那份尊敬是抹不去的。
这时候坐在人群上首位的人也站了起来,抱拳一揖,“给弥勒兄见礼,愚弟姓石,许久未曾光顾兄长宝地,不知兄长可还记得?”
“你……”作为坐迎八方客的酒楼东主,郭弥勒怎会不记人?太尉石保吉家庶出长子石元庆,怎也算京中有名的人物了,稍一愣神之后,郭弥勒便反应了过来,“原来是石家大郎,愚兄记得你去了徐州,如今这是返京陪石太尉庆新年?”
石元庆不过三十许人,和他父亲石保吉长得很像,狮鼻阔口,脸上带着稍有些卷曲的络腮胡子,不过比起石保吉的将军肚子,石元庆就纤瘦多了,或许是因为庶出子常年被压制的缘故,脸上总有些抹不去的阴暗感觉。
这刻闻听郭弥勒问话,石元庆阴沉的脸勉强勾起一丝笑意,拱手一揖,回复道:“弥勒哥哥,兄弟常年不在东京,几个伴伙有劳哥哥照料,兄弟在此多谢哥哥!”
“哈哈,兄弟这话见外了……”打哈哈这种事情实在是郭弥勒所长,再轻松不过。
“弥勒哥哥,该知吾父被陛下罚奉禁足之事……”石元庆话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左右环视了一圈,才继续道:“兄弟昨日才从徐州归来,想……”
能在这个时代把自己喂成胖子的人真的不多,要么是残忍凶暴,要么是机智豁达。这郭弥勒显然是后一种,这厮反应真的足够快,没等石元庆含含糊糊的把话说完,不遮不掩开口便道:“想甚?找灵州人算账?诸位也是如此想法?”
一个刻意褪掉一条衣袍袖子露着整条手臂和半个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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