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杯深琉璃滑 - 第三十九话(1/3)
青姬夫人拉着有尾坐在床边,絮絮讲起来自己的经历。
“娘亲,你是说,愚城的卸甲是我父亲?”有尾心中震动,想着兜兜转转,却又都似冥冥注定,“不瞒娘亲,约莫两月前,我就见过父亲了。”
“当真?他可还好?”青姬夫人语气有些激动。
“父亲法术深不可测,实在令人赞叹。只是看上去饱经风霜,沧桑许多。”
青姬夫人低下头,“我跟他久未再见。印象中,他一直是那个儒雅男子,长身而立,青丝如瀑,从不束发,看着恣意洒沓。”
有尾伸手盖住青姬夫人手背,摩挲着,道:“娘亲,过几日,我恐要下山见见父亲了。到时,我定要把你的消息告于他知,好让他做些营救准备。”
青姬夫人不解有尾之言,有尾便一股脑将自己如何被卸甲所擒带至不言堂,以及每三月要跟卸甲会面传递知日宫讯息的事情说了出来。
“这世间之事,细想想天意为万事万物都做了安排。你为弄无悯所救,来到知日宫,却被你父视为敌手,将你掳了去,逼你为愚城通风报信;我为尔是陷害,被弄无悯所囚,恨着他们愚城又恨着知日宫,不想却在此处遇上你..”青姬夫人又默默拭泪。
有尾抱住青姬夫人脖颈,两人皆是泪水涟涟。待两人用了晚膳,再聊一聊,差不多已是戌时刚过,有尾想着总还需得去弄无悯处询问今日蜕皮缘由,便拜别青姬夫人,匆匆往火龙宫跑去。
到得火龙宫,有尾跟龙婆婆借了燕乐,便驱马前往怀橘宫。想来时辰确是晚了,有尾进得宫中,见四面灯火已熄,只有里面一间房还有隐隐烛火。有尾想也不想,便直直闯了过去。
一推门,见弄无悯坐在桌前,正捧书阅读。他已将常穿的浅灰色绣金外衫除了,挂在一旁木施之上,仅着一单薄锦丝纯白内衫,领口袖口都有几不可见的金丝文瑶鱼图案;黑发不再束于冠内,而是披散直下,搭在背上。有尾见状,一惊,知自己又失了礼数,想着退出房去,却又贪看身前之人,一时也不动作。
弄无悯抬眼一看,眉头微蹙,稍一起身将衣袖一挥,房中火烛已灭。待有尾眼前重现光明,不过片刻,再瞧弄无悯,早已穿戴停当,连头发亦是不乱,如此站在有尾面前的,又是威严肃静的一宫之主了。
“何事?”弄无悯淡淡问。
“请恕有尾惊扰。”有尾忙施一礼,“虽心知时候不早,但今日之事实在重大,不得不深夜前来。”有尾一顿,“昨日刚借宫主之力将皮褪去,怎知今日午时左右又为冷热两股力量磨折,再次褪了一层。”
弄无悯听着,似在思索,少顷问道:“这次可有不同?”
有尾为青姬夫人之事占了心神,倒也未及细思,现听弄无悯如此一问,想了想道:“想来还是寒热交替,体感并无太大不同,只是这番蛇蜕隐约透着赤色。”
弄无悯淡然一笑:“你且宽心,如今你已蜕皮五次,今日的蛇蜕赤红,说明你体内久积寒气已尽数排出体外。”
“那是否说明,之后有尾每月蜕皮都无需如此辛苦了?”
弄无悯点点头,“可还有事?”
有尾笑着,又道:“宫主可知,那青姬夫人竟是我娘亲!”
弄无悯闻言,神色不变,“你如何知晓?”
有尾便将今日在杯水殿发生之事前前后后讲给了弄无悯听。
“宫主,冥冥注定之事,实难说清。”
弄无悯看着有尾神色欣喜,也浅笑道:“那你且多去陪陪母亲,发其善念,去其戾气。”
有尾点点头,心中喜悦实难尽述,又向着弄无悯施一大礼,道:“有尾多谢宫主!时候不早,有尾不便叨扰,就此离开。”一边说着,一边往外退去,在院中一蹦一跳,口中还念念有词:“我有娘亲了!有娘亲了!”
弄无悯踱步到屋外,看有尾驱马离去,忍不住轻轻摇了摇头,面上却是止不住笑意。
有尾将燕乐安置回火龙宫,见了龙婆婆,心中之喜想着同其分享,便又拉着龙婆婆絮絮叨叨地讲了青姬夫人之事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