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所见(2/2)

男子双目微闭，并不言语，随那女孩在云层光影间幻出的悲欢离合间时喜时悲。

也不知过了多久，男子轻轻睁开眼睛，开口道：“你欲如何？”

你欲如何？这话音虽轻，在沉迷于幻影中的女孩耳边听来有如一个炸雷，骤然将她惊醒，女孩心中狂跳，云层突然翻卷如怒海，旋流回绕，累累层叠，在她头顶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高微大睁双眼，她眼中映出的云翳漩涡将她思绪带到了那个夜晚。

一道白光照亮了女孩的眼眸，她呼吸突然急促起来，她看到云层漩涡中心为白光所洞穿，那道光通天彻地，撕裂了这磅礴如天盖的怒云，厚厚的云层被击破，形成一个巨大的空洞，从那洞中看去，万般光影流转，星空与幻景交织，千万道星光霞影在她瞳子里飞舞。

“我要——”女孩眼中莹然灿烂，不知是映照的流光幻影，还是从她心底发出的夺目光华。

“我要将这天，打穿一个洞……”女孩喃喃自语，眼中光芒更盛。

“如果，能洞穿眼前这一切，也许就能看到——”，她似乎看到了极为美好，极为向往的事物，露出了奇异的微笑。

没有人知道她看到了什么，高微双眼一翻，身体向后倒去。

女孩躺在冷冰冰的青石地面，脸上还残留着灿然的笑容，数日心力交瘁之下，她神疲力乏，早已支撑不住，一时激动竟昏厥过去。

男子看着闭目晕厥的女孩，心中默念她晕倒前说的话。

“……将这天打穿一个洞，洞穿眼前这一切，你又能看到什么呢？”

他突然一笑。

“很期待呀……”

流光幻影围绕在高微的身边，她全身沐浴在那美好至极的光华中，只觉得自己也变得无比轻盈……

女孩睁开眼睛，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在醒来的那一刻却又都忘了，她茫然的眨着眼睛，过了片刻才真切的看到眼前景物。

她左右环顾，心中有些迷惘，这是一个陌生的屋子，四白落地，地面与天花板都是青石质地，窗扇紧闭，屋内却并不幽暗，只见屋子里陈设极少，不过石桌，石凳，石榻而已，触目一尘不染，却也因此显得毫无人气。

高微撑起身子，手掌触到的是十分柔软的被褥，却也不知是何材质，轻盈雪白，滑不留手。

女孩抱膝坐在榻上，略想了想此前际遇，只记得过云海，遇飓风，昏迷中陷入幻境，等从幻境中出来后又见到阮榛，再便是登天阶，于绝顶天台上遇到一个宛若仙人的男子。

还有他问的两个问题。

女孩揉了揉太阳穴，皱起眉头，似乎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却怎样也想不起来了。

高微并不多纠结于此，想了一会儿毫无头绪也就丢开手，目光转向门口，那是一道石门，门扉半开，一道温暖明朗的阳光落在纤尘不染的地面上。

女孩从石榻上下来，随手将睡皱的被褥整理好，还有一张一模一样的石榻摆在屋子的另一边，她心中有些疑惑，左右环顾一番，也无从释疑。

她身上还是原来的旧衣，虽干干净净，破烂之处却未缝补，而身上肌肤却是完好无损，高微摸摸脸，似乎登天阶所受的皮外伤已平复如初。

这屋子虽洁净，却冷冰冰毫无生气，高微一刻也不想多待，她走到门口，推开门，阳光照在女孩脸上有些晃眼，她闭上眼，深深的呼吸这清新温暖的空气，又缓缓吐出。

再睁开眼时，高微已一步走出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