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春夜生凉(3/3)
炭火,怎么倒把自个儿的用度给停了,也不知是什么意思,莫非您只有做下了病,才好和那院的人争上一争不成?”周元笙歪在床上,轻啐了一声,笑道,“狭促蹄子,满嘴浑说。”笑过方道,“我自然有我的想法,哪里是为争闲气,我又何苦和她争闲气。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
彩鸳不懂这话,不以为然道,“她可怜?哼,照这样下去,都快椒房专宠了。您也该长点心了,哪能由着她这么闹,王爷才回来,她就几次三番的叫人公然去找,成什么样子,说句不好听的,倒像是几辈子没见过男人——可不正是嫁过来三年也没见过男人么。”
周元笙却是不笑亦不怒,只是听着怪无趣的,半晌淡淡打发了彩鸳下去,自己靠在琥珀枕上呆呆地出神。
过了不知多久,门吱呀一声开了。周元笙撩开帷帘一隅,昏黄的灯火下尚未看清来人是谁,只当是彩鸳去而复返,便扬声道,“你又来做什么,我这会子不冷也不热,不用你蝎蝎螫螫的忙乎。”
只听一记熟悉的声音,懒洋洋的响起道,“我来瞧瞧这不冷也不热的人,怎么这么早就独自歇在了床上。”
话音既落,帷帘已被掀开,只见李锡琮还穿着一身公服,兀自带着一股清新的春夜寒气,倏然躺倒在了她身旁。他以手支头,脸上的笑容仿佛明月入怀,灿然舒朗,看得周元笙略怔了怔,才嗔道,“怪凉的……你怎么来了?”
李锡琮微微蹙眉,“你越发爱说这句话了,我怎么就不能来?”周元笙上下看了看他,笑道,“不是早早就去安抚那气不顺的人了?怎么还肯放你出来?连衣裳都未换过,看着可是不像的很。”
李锡琮挑了挑眉,捋着她肩上的一缕头发,淡淡道,“我又不会顺气,也不会解忧。至于衣裳,”说着不免笑了出来,“我家常的衣裳都在书房和此处,你叫我去哪里换?”
“哦,原来你是来换衣裳的,何用这么大费周章,还不悄没生息的换了走开,又巴巴地来招惹我做什么?”周元笙笑着推了推他,却被他一把将手握住,只听他低低道,“你今日还没过够嘴瘾,又要奚落我多少才肯罢休?”
周元笙知道他说的是早上那一通官司,也懒得去探问他心中所想,只笑着挪揄道,“谁叫你不肯亲临,护好你的心上人,生生叫我占了便宜。若不是问过宋蕴山你因何出门,我还不知,你原来也有怕的时候。”
李锡琮轻笑一声,盯着她看了半日也不答话,目光倒是越加深沉,颇有些捉摸不定的探问,良久方摇首道,“我不是怕,说来你未必肯信,我只是有些不清楚,自己该如何面对你。”
他的声音竟是一点点低下去,成年男子低沉的嗓音配上一抿若有若无的羞惭,几番游移不定的惶惑,竟也生出了十足惹人疼惜的味道。
周元笙顾不得体味这无辜中有几分真意,却已被他的新鲜态度激荡得心中作跳,低头笑了一笑,仍是不依不饶道,“你眼下见也见了,也知道该如何面对了,那么便请去罢,昨日可才算作新婚,请王爷再接再厉,不要辜负了佳人才好。”
李锡琮不待她说完,已翻身上床,好整以暇地躺倒,枕着双臂道,“我实话告诉你,已陪她用过晚饭了。我还不至于混得这般差,要你硬生生把我往外推罢?”转顾周元笙片刻,到底认真地笑道,“阿笙,你身上是凉的,脸上却在发烫,这样不算温暖的春夜,你一个人想必是怕冷的,我只是想到这个,便过来给你取暖。”
他眼底的温暖是货真价实的,看得周元笙心口一热,半晌点头道,“知道了,多谢你想着。”她含笑躺了下来,将身子朝他靠了靠,接着道,“我刚好有事同你商量,正和你今日出门处理的事相干,你且听听,咱们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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