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天地同此悲(2/3)
的大宋,单膝跪地已经是一个披甲士卒能够表达出的最崇高的敬意,而今天在叶应武面前他们毫无保留,就像是那日兴州百姓满城跪拜一样。好男儿只跪天地、跪父母、跪心悦诚服之英雄!
叶应武看着身边一张张或许还稚嫩的脸庞,眼眸之中带着凛然的气息,一把抽出佩剑,昂首将剑刃指向天空:“天武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天武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无论是每一名将士,还是文天祥、邓光荐这些文官,都是拼尽全力,用最后的力量怒吼。或许他们在今天之后就要各奔东西,或许他们在今天之后就已经不是天武军的士卒,但是在此时此刻,他们就是天武军不可分割的一员,在这一刻每一个人之间已然血肉相融。
就算是离开天武军,又能如何,大家终究都是天武军的一名将士,就像是正在两淮奋战的镇海军,天武军上下又有谁不曾把他们看作天武军的一部分、看做自己生死与共、托付后背的袍泽兄弟?!
声音震天动地,带着一个强军的骄傲,发自灵魂的骄傲。
叶应武在山坡脚底翻身下马,身后传来整齐的声响,所有将士重新面向山坡站立,就像是大海在送走王者后重新归复它的宽阔和不可匹敌。
百战都五百骑兵也是同时下马,面对那高耸入云的石碑,他们没有继续坐在马背上的资格。死者为大,所有天武军战死的将士,都值得拥有这份独属于他们的权力和尊严,是他们用鲜血与生命,换来了天武军的无上荣光。
狂风鼓动衣袖,带着阵阵悲鸣呼啸,文天祥独自一人缓缓走下山坡,冲着叶应武一拱手:“参见使君。”
叶应武点了点头,看着一侧的摩崖石刻。心中也是没来由的一震,脚下的步伐也不由得放慢。仿佛在这里看着他的,不是天武军的全体将士,而是两次襄阳大战所有战死的忠烈英魂。
白幡迎风舞动,狂风卷动赤旗,仿佛带来隐隐哭声。
山上,松涛如浪如潮!这冬风中。没有寒梅、没有迎春,只有这孤傲的雪松。昂扬卓然,就像是守卫岘山的将士。
“他们的忠魂,还在啊!”叶应武喃喃说道,“或许其中不少,就已经化作了这苍松,依旧守卫着这一方山河。”
文天祥默然不作答,目光之中却已然有晶莹光芒,作为一个心智极其坚强的人,他已经不知道这是自己多少年来第一次有放声哭泣的冲动。不为了别的。就为这苍松,就为这天武军战死的将士、鲜血染红了的土地,就为这摩崖石刻遒劲的大字和背后的功业!
没想到某文天祥此生,亦能生逢此悲壮之幸事!
在文天祥念头转动、心中感慨的时候,叶应武已经走到石碑脚下,一张案桌摆放在那里,两侧香炉中香烟袅袅。而就在那香案上。没有别的什么花里胡哨的贡品,只有一颗头颅,正是阿术的首级,没有什么比阿术的首级更能慰藉天武军牺牲将士在天之灵的了。
叶应武看着阿术的首级,又抬头看向冲天的石碑,默然不语。
江铁快步上前。斟满一碗浊酒,叶应武点了点头,伸手接过酒碗。虽然只是再普通不过的粗瓷碗,但是却仿佛凝聚着一份厚重,凝聚着一份独属于天武军的血火战史。
这飘荡着的酒液,仿佛折射出天武军的金戈铁马、血火征程。
紧紧端着酒碗,叶应武转过身。天空就在他的头顶,脚下的山坡一直绵延向尽头,山谷内外天武军无坚不摧的钢铁阵容森严浩荡,赤红色鲜血染就的战旗迎风漫卷。
无尽的白幡就在身前身后飘扬,仿佛要为所有迷失方向的英灵指引属于他们的方向。
来看看吧,来这岘山看看吧!
“慷慨赴国难,视死忽如归!”叶应武高声说道,风把他的声音从山坡顶端一直吹向山谷,仿佛这句话不是叶应武说的,而是天地之间本来就有这样的回响。
山野之间一片寂静,只有叶应武的声音在回荡。
郑重的喝了一口酒之后,叶应武猛地将酒碗掷向大地,酒碗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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