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二.突变(1/3)
浮濋阁里,覃楠兮和小飞见司徒逸进来,含笑并立。小飞抿唇浅笑,施施然向他福身行礼。
司徒逸虚扶她起身,才见今日的小飞与平素大不相同。她身上是一袭淡雅的藕色襦裙,一条素纱披帛挽在肩臂上。头上梳着精巧的鬟髻,鬓边只别着一朵雪白的素馨,那花心里的淡淡黄蕊,是她通身上下唯一出挑的色泽。
司徒逸看在眼中,不觉暗自感动。他明白,小飞这是有心服孝。小飞平日里虽叽叽喳喳,却是个重情重意的女孩儿。覃子安待她犹如亲女一般,她怎会不铭感在心?只是她在覃子安身边时,非仆非女的身份,到底有些尴尬。她是不能像覃楠兮一般重孝在身的,只好这样打扮,既不冒失僭礼也能尽一尽自己的心意。
“逸哥哥怎么去了这么久?老夫人可还好?”覃楠兮看着司徒逸神色安泰,揪了一天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欣然转身去替他斟茶。只是,她猜不到,他这一幅云淡风轻的神色,是刻意掩尽心思后的假象。
司徒逸接下她捧到手边的茗杯,浅笑道:“有些军务,因而耽搁了些。老夫人她精神还好,可那病,看样子恐怕已经势沉难逆了。明日,我就请若卿过去瞧瞧,看能不能再拖的长久些。”
覃楠兮听了,不觉心头微沉。靖国公老夫人与她虽并不亲近,可却是司徒翀最依恋的亲娘。若老夫人也撒手尘寰,那于司徒翀而言,无疑是最深重的打击,连番的痛苦,她真替柔弱温柔的司徒翀担心。
“靖国公夫人是一品夫人,太医署自然会派人去,将军又何必让柳先生去参合那府上的事?”小飞听说司徒逸的安排,心思飞转,忍不住开口想阻止。
司徒逸道:“虽说太医署必会派人去,可那边府里现下的情形,只怕他们也不会太尽心的。翀弟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娘亲的病。若卿去一趟,太医署的人至少不敢太怠慢了她。”
覃楠兮点头赞同,她很明白,司徒翀临行的嘱托,其实就是希望正如日中天大哥司徒逸,能照拂已势败的靖国公府些许。
司徒翀自幼生长在候门,对权贵间的攀附牵制见惯不怪。因而自己适时的运用起来,竟也是十分得心应手。他深知,只要大哥肯稍微垂顾他的母亲些许,那么权势场上,自有大批为了逢迎大哥,而善待国公府的权贵。
小飞不懂这些,只是本心里十分不愿司徒逸再沾与萧家有关的人和事。
在她最后陪伴在覃府的日子里,覃子安曾刻意透露了许多旧事给她。其中,许多都是对司徒逸极为不利的。只是,碍着覃子安的嘱咐,小飞暂时还不能透漏。因此她听说了司徒逸要刻意关照萧漪,就急慌慌的想阻止。
也正是因为她知道自己这个按捺不住的脾气,怕守在司徒逸夫妇身边,她终究会忍不住说出来,会辜负了覃子安所托。因而,她就借口离开。也因心里做定了这份心,故而她今日辞行也十分坚定,任覃楠兮如何挽留都无动于衷。
司徒逸为人向来随缘,见劝她不住,便转劝起覃楠兮:“既然小飞心意坚决,不如我们就顺她的意思吧。”说完,转向小飞道:“我知道飞姑娘喜好自由自在,原不该束缚你的。只是,楠兮和我,都怕你这一去,从此相见之期遥遥。不如,小飞姑娘辞了楠兮家,也别急着去作回你的闲云野鹤,再帮我个忙可好?也是我们一客不烦二主了。”
“帮你个忙?”小飞双手不自在的绞动着,深觉不可思议。他能有什么事需要她帮忙。
司徒逸笑道:“我司徒家先祖,在苏州还有个祖居的小园子,就在苏州城西的柳莺巷。那园子虽不大,倒也还算精巧。那是我家祖宅,我身为长子,原当精心打理守护的。可惜这些年,我实在是分身不暇,顾不上。既然小飞姑娘执意离开长安,若不嫌我家那老园子古旧,不如就去苏州住一段日子,也替我打理拾掇一番?好免了我的一个挂念?”
小飞听罢,意外的张口结舌。直愣愣看着司徒逸,满心感激。她无家无舍,若离了长安,其实自己也不知道该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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