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雷峰夕照(2/4)
养士的一种手段。发放一两千份不高的俸禄,对六朝来说算不得什么。而一旦从中选出人才,所有的投资就都值得了。但这个过场却走出一场意想不到的麻烦,程宗扬填完籍贯,验明正身,正彬彬有礼地说几句闲话,等著领官袍,却遇到从禁军调入皇城司,此时到吏部调阅卷宗的林冲。
虽然双方只打了个照面,程宗扬立时感应到这个正宗的豹子头起了疑心——昨日自己在明庆寺演得太过火,天知道会在这里撞见,忘了掩饰,也怪不得他生疑。
程宗扬领完告身,并没有离开,而是找了名书吏,暗中递了几枚金铢过去,果然,那书吏悄悄告诉他,皇城司的林教头刚才来取卷宗,把他刚填的籍贯、出身等档案一并调走。
程宗扬心里直打鼓,自己在筠州做粮食生意并没有刻意隐瞒身份,虽然六朝信息交流远不如自己的时代发达,但如果有人下决心一路追查下去,不难发现自己在晋国出风头的事,而且跟自己一起出风头的不是别人,正是少陵侯府的小侯爷,如今的江州刺史萧遥逸。
程宗扬一阵头大,两次走露行藏,固然是自己这个特工不够专业,但皇城司的手也著实伸得太长了。这趟临安之行,自己不会真栽到皇城司手里吧?
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干掉林冲……
程宗扬心头杀机一闪,又否决了这个念头。如果林冲突然死於非命,皇城司只用把他这两天所办的公事拿出来一对比,自己就无所遁形。那才真是把自己往皇城司的刀锋上送。
不能杀之,何妨用之?秦会之从容道:金铢动人心。
拿钱收买林冲?嘿,这主意我都不敢想。
何妨一试?
程宗扬摇了摇头,奸臣兄,以你的思维方式,很难理解林教头是个什么样的人。
程宗扬抚着膝盖,片刻後说道:静观其变。林教头即使生疑,要到建康调查也没那么容易,快则两个月,慢则三个月。到时我们早走了。
秦会之几次建议都被程宗扬否决,仍然神情自若,显示出第一奸臣极佳的心理素质。
便依公子吩咐。
马车辘辘行往西湖,敖润背著铁弓,策马在前引路,虎目警惕地看著四周。
在西湖畔上的一户农家,程宗扬见到了雪隼佣兵团的团长薛延山。敖润曾经说过,他们团长是个威风的壮汉,一手太平刀打遍天下无敌手。这话当然有吹嘘的成分,但见到薛延山,程宗扬还是无法把眼前的人和脑中的印象联系起来。
敖润口里那个威风的壮汉如今只剩下皮包骨头。薛延山卧在榻上,浑身的精血都彷佛被人抽走,血管从枯瘦的皮肤下一道道突起。
坐。薛延山一开口,便吐出一团淡淡的白气。
程宗扬脸色大变,一把扣住薛延山的脉门。旁边两名雪隼团的汉子抢过来,却被薛延山喝退。
众人都没有再说话,房内静得针落可闻。程宗扬脸色越来越难看,一盏茶时间後,他松开手指,那人是谁?
不知道。薛延山吃力地说道:薛某自负修为也略有小成,但那晚突然遇袭,连对方的面目都未看清便著了道。嘿,时至今日,薛某还在疑惑,对方究竟是人是鬼。
程宗扬犹豫了一下,从背包取出一件东西,薛团长见过这个吗?
薛延山打了个手势,旁边的汉子替他抹去眼角的冰渣,扶他坐了起来。薛延山端视良久,然後摇了摇头。
程宗扬拿出的是那颗萧遥逸送给他的鬼牙,虽然没有任何证据,但程宗扬很疑心小狐狸十几年前撞见的鬼,便是打伤云如瑶的凶手,甚至与月霜的寒毒也有关。而薛延山的伤势自己再熟悉不过,赫然就是与云如瑶、月霜身上相同的寒毒!
云如瑶和月霜体内的寒毒纠缠於经络之间,无论是王哲卓绝盖世的修为,还是云家富可敌国的财力,对於这种寒毒都束手无策。好在两女的寒毒只是纠缠不去,而薛延山所中的寒毒却酷烈之极,彷佛一头贪婪的怪兽,时刻吞噬著他的精血。
在晴州过完年,薛某带著团内二百余名兄弟赶往江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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