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生不如死(2/2)

，又像是唏嘘：“只是后半夜席暮城便发烧了。我去看他的时候，他正蜷缩在榻边的角落里，迷迷糊糊早已烧的不省人事。可，也就在那样的情况下，左肩溃烂都不曾吭一声，全身是伤都不曾皱下眉头的席暮城，抱着他自己哭的那样伤心，而他嘴里断断续续念叨的，却只有三个字——苏洛离”

百里逍何看着洛离，眼底终是没有了初见时的放浪不羁。他顿了顿，面无表情的站起来：“苏洛离，你抬起头来让我看看，我特想看看你现在的表情。是冷漠，是愧疚，还是在那里洋洋得意呢？嗯？”

洛离将头更低的低了低，连手里的杯子都觉得烫起手来。

逍何冷笑：“洛离，你的心是够恨的”转身朝门外走去，一只脚下跨过门槛，又顿住：“苏洛离，这一次席暮城为了救你，是冒着风雪，从一百多公里外不休不歇的赶回来的。为此，还连累了几个上了年纪的士兵重病卧榻。就为了你，就为了你一个人，席暮城快将全军上下得罪完了。你。。”看着苏洛离坐在那里毫无反应，狠狠捶了捶身边的门板，终是扭头走了。

洛离抬头，眼底隐忍的泪意，终是放肆般流落下来。滴滴答答，湿了衣襟，也湿了被子，却依旧是无声的哭泣。

那时姑姑还活着时告诉她的，可以哭，但不能哭出声音。那时她还尚小，歪着脑袋问姑姑，哭便是伤心，既然伤心便要发泄，既然是发泄为什么不能出声呢？姑姑摸着她的脑袋，愣了愣，随即凄苦一笑，像极了秋日将落的枯叶。她说阿离，别人可以发泄，我们却没有权利发泄的呀的呀。故意放松的语调，那笑，却沉重的抬不起嘴角。以至于才多久之后，姑姑因她的小阿离的连累，被先皇一旨赐死。长长的白绫缠上脖颈，她依旧没有哭出声音。她就那样死了，死的无声无息。谁也不知她死时有多少的悲伤与幽怨，谁也不知她有多少的无奈与愤恨。。

洛离握着茶盏，举到眼前细细打量，上好的陶瓷，细腻而莹润。抬了手，狠狠砸在了身边的床榻上，四分五裂。白色的陶片划破了手掌手指，她却狠狠握了，红着眼，咧着嘴，无声的痛哭起来。

她说，人若能突然无缘无故的死掉多好，就像突然发生的那些意外，那些生不如死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