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九章 灵尹御鬼戏美人(1/3)
万事开头难,阿拉耶识借川剧变脸来比喻痴愚的人心,立刻抓住石虎的心,佛学的讲述得以顺利进行。她从佛祖释迦牟尼出家前是释迦族王子的身世讲起,引起皇子们兴趣后,再循循善诱地讲佛祖渡化自己贪恋世俗男女爱欲的弟弟难陀,引出天堂与地狱的说法,与袭人变化的骷髅脸相印证。这段渡化难陀的典故是阿拉耶识精心设计的内容,她深知石宣垂涎自己美色,石虎本就是既蓄男宠又爱美人的荒淫之君,便用贪恋红粉骷髅将入地狱受苦的佛教故事含蓄告诫父子俩约束自己行为。
从难陀上天堂到下地狱的经历,又引出佛教中的六道轮回,从六道轮回复又引出人道的“人生八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五蕴炽盛,一切皆苦,唯有皈依佛法、消除业力因果才可解脱。
柏素云擅长演讲,尤其长于带领现代人最热衷的体验式、互动式学习团体,三天时间把佛家的空性讲得头头是道,令人拍案惊奇。说来奇怪,石虎这样的暴君居然对佛学极感兴趣,甚至虚心请教佛教的戒律,让阿拉耶识倍感荒诞和讽喻。三日讲学完毕后,每个人看阿拉耶识的眼光都变了,灼灼眼光中有爱慕、憧憬、敬佩,还有忌恨、贪婪、恐惧和憎恶,这便是众生相了。
讲学期间,阿拉耶识主张全体食素,修学期满当晚石虎在东明观大摆筵席酬谢阿拉耶识。元真献上刚刚出炉的神丹,心情愉悦的石虎将整合神丹全数赏给阿拉耶识,大萨满巫杰十分眼馋。他母亲年轻时便缠绵病榻,听说神丹可迅速提人精气延年益寿,便对神丹渴求已久。石虎曾赏赐他三粒,其母服下后第二天便能下床走动,令巫杰啧啧称奇。
在筵席上,石虎当着灵尹屈免和大萨满巫杰二人对佛学故事赞不绝口,巫杰因是臣子不敢扫石虎的兴头,屈免却是旧楚国贵族世家,家中长子世代担任楚国灵尹,对阿拉耶识的佛学不以为然。楚国巫风甚炽,屈免是家族中巫术最出色者,卜算、招魂、占梦是其长项,据说他占卜灵验,尤其擅长引魂招魂、役鬼使神的神通,在楚国极具威望,就连项隆与霸府的将军们都要仰仗他测吉凶、拔灾消病。天巫声誉传遍天下,三十岁不到的屈免便有了争强好胜念头,风驰电掣般从云梦泽赶到邺城只为与天巫一较高低。屈是楚国皇室血脉的姓氏,屈免家族绵延了上千年,天然生就眼高于顶的贵族气度,从未将别家巫术放在眼里。天巫仅凭口舌故事便让赵武帝石虎对佛学痴迷,隐然有弃巫尊佛的意味,让高傲狭隘的屈免十分恼怒,他想石虎与嬴少苍一样被天巫美色所惑罢了。巫术是实打实修炼来的,天巫说了一堆道理又有何用,说什么六道轮回,妖就是妖,畜生就是畜生,如何与人、神混为一谈,简直亵渎不通!
屈免趁着酒意从座而起,举着酒杯敬石虎道:“赵国国君新承帝位,实乃盛事。适逢中国天巫讲修行道法,屈免不揣冒昧,作雕虫小技助兴,还望天巫不吝赐教。”
石虎击桌称快,除了石宣眉头阴郁外,皇子们纷纷起哄。石闵沉静旁观,看似还不如石宣关心阿拉耶识。
屈免以指头沾杯中酒弹到厅上几处地方,然后让人取来刀剪,将身旁一奉酒的女官锦袍绞下一块,剪成巴掌大的小人形状。屈免将小人置于手掌上,口中念念有词,很快便向小人吹一口气,小人立刻如活人般从手掌中站起,左右张望一回后从屈免手掌跳到地下,沿着刚才洒酒的痕迹蹦跳而去,每到一处便做出蹲、俯、嗅、舔的动作,状若真人寻酒喝酒。石虎与儿子们从未见过这等奇术,人人目不转睛。巫杰神情虽带几分吃惊但终究认为其只是化现的淫巧技法,小人用以取乐尚可,翻不起波浪。反倒是阿拉耶识震动不小,小人能如真人般活动的术法令她联想到那次行军火灾。嬴归尘曾与她交流过事情经过,推测是施予人参娃娃的一种能驱使鬼神附体于物的术法,多见于荆楚的巫师技能。如今屈免就地取材剪出人形,轻念咒语便事死物有了生命,若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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