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痴男怨女听红楼(2/3)
西段氏和渤海封氏,现在燕王那边一共是六人:太子慕容暐、军帅慕容评、太原王慕容恪、通辽王段烽、渤海王封奕、都乡侯慕容垂。天巫与燕王同步踏入归燕阁,她以玩笑的态度对他道:“燕王,大家都说我是魅惑男子的狐妖,其实他们都错了。”她粼粼凤眸注视燕王慕容儁,此人曾当着百官痛斥自己是祸国妖孽,只有慕容恪和慕容垂兄弟二人据理力争。此事举国皆知,谁想造化弄人,秦皇命天巫以天子仪仗出使燕国,实则有问罪之意。
慕容儁大惭,他自见到天巫便惊为天人,什么狐妖、邪祟之说早抛得到九霄云外,连请天巫息怒:“是寡人有眼无珠,还请天巫恕罪。我已发出告,有复言天巫是非者夷灭三族。”
阿拉耶识先行谢过燕王,正色道:“其实,中国邪说魅惑的不是男人,而是女子。女儿是水做的骨肉,男人是泥做的骨肉,我见了女儿,便觉清爽;见了男子,便觉浊臭逼人。这须眉浊物我哪有功夫搭理他们?”她说话声音不大却教在场的两班男子听了个真切,尽皆汗颜失色。她笑笑继续道:“你们这些王爷将军偏要在脂粉堆里听我讲这些大逆不道的东西,不怕污了耳目?”
因着雪漫向秦皇揭发天巫异行邪说,违反纲常,阿拉耶识便故意抛出此言看男人们的反应。慕容儁额角沁出汗水,雪漫上书揭发天巫还博得他的嘉奖,此时尴尬已极。慕容恪有心维护燕王体面,帮着打圆场。阿拉耶识点到即止,也不多说,居了上首位置坐定,摆出柏素云的导师架子来,睥睨全场,场中早正襟危坐的嫔妃命妇们全都弯腰行礼,未敢有丝毫懈怠。因是对女子讲学,燕王与嬴归尘各自带人退到两侧,宫人放下纱帘将男女隔开,讲学便正式开始。
这次昭纯宫讲学是临时起意,内容是阿拉耶识烂熟于心《红楼梦》。昨晚她思前想后,觉得只有这个古典名著可以涵盖她所有的意图。若说六经学问,就连嬴少苍的嫔妃都鲜少有人懂,遑论近乎盲的鲜卑贵族女子,跟她们将学问就是对牛弹琴。天巫戏剧《游龙戏凤》广传天下,也只有高雅学才能教化仰慕天朝的人。《红楼梦》讲贵族门第兴衰,男女爱情,既让他们窥见中国的生活,又化现虚空梦境,人的因果和妄想,真真假假,分分合合,虚虚实实,正如阿拉耶识自己的遭遇,她到如今也和晓梦迷蝴蝶的庄周一样,只盼大梦醒觉,苦海回头。
阿拉耶识开宗明义,三日讲学就为说一场红楼梦。这是中国流传了几百年的最著名的故事,也是一个人参悟人世间真谛的过程。她三言两语便抓紧了男人女人的心,与中国有关之事是人们最为好奇之处。史官司马喜独占了一方大桌案,上面堆放了小山般高的空白竹简,打算要记下天巫每一句话。
跛足道人《好了歌》唱完,甄士隐做注解后,最受冲击的便是秦燕两国男子。嬴归尘天生夙慧,道人唱完便已彻悟,慕容恪在甄士隐做注解后如梦方醒,两人隐约猜到《红楼梦》内含深意,看着阿拉耶识的双眼已蓄满哀伤,只有慈心淡眉轻锁盯着地面发呆,不知在想什么。
开篇玄虚弄过,马上转到金陵四大世家贾、史、王、薛的介绍,中国几百年前之家贵族的排场气象令人惊叹动容,尤其形容史家“阿房宫,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个史”的比喻给嬴归尘等人带来深切感受,对祖先繁荣的追思与现今**宫的比照,已是眸光黯然。
“天上掉下个林妹妹”,阿拉耶识把越剧的唱段学了一遍,如水做的女人们便自痴了;薛宝钗与贾宝玉的“金玉良缘”碰上宝黛“木石良缘”,就连年纪最长,最不解风情的军帅慕容评也皱眉揪心。三天时间里,从黛玉《葬花吟》、红楼十二正副钗到宝玉挨打、元春省亲、刘姥姥进大观园、王熙凤毒设相思局、秦可卿病死,尤二姐尤三姐和晴雯的悲剧,一一铺陈展开,听者屏息注目,被如梦似幻、百转千回的故事和情爱搅得忽而开心,忽而叹息,如痴如醉连喝水的功夫也舍不得。随着情节推进,阿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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