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识得仙人无仙缘(2/3)
仲春,湖面寒冰消融,瘦鱼跃波引来渔翁钓客。更有春游的闺秀穿游湖岸,花径中彩衣翩跹,粉蝶儿迎来送往,好一派春意盎然。士子们雅好对景沽酒,租了渔船游湖赏景;下等人各寻窝子下沟垂钓,好跟那些士子换些油米钱。申牌时游春的女眷、闺秀早已归家,士子们也逐渐作鸟兽散。湖边靠近大路的桥头上,有位葛衣草鞋老农静坐垂钓,其神态专注,对间或来往的行人熟视无睹。在附近的一叶扁舟上,长身立着一年约七旬儒雅老者,着蓝色衣袍,冲天髻上别着白玉簪,玉面长须,颇有仙风道骨。儒雅老者的敞篷扁舟上用炭炉温着小酒,他用木杯盛了水酒,端到面前对着葛衣老农虚敬了敬便一饮而尽:“三十年前,我遍看山水气韵,只觉宣化紫气氤氲,在此湖边埋下一坛酒做见证,异日紫气化形便启坛饮酒。”老者接着又饮了几杯,大叹美哉!
老者诚邀老农上船饮酒,老农饱经风霜的脸上因了笑意而更添皱纹,他用粗糙的大手在嘴上抹了一把,憨然笑道:“果然是世间少有美酒。”
老者欢欣道:“是我当年从阿房宫的废墟下挖出来的,千里迢迢运到此处殊为不易。”
“亏你这份用心良苦如今念旧的人不多啦。”老农一边侍弄钓竿一边感慨。
“在下岂敢忘本。先师临去时嘱我承其衣钵,襄助吾皇成就千秋功业,虽时事多艰,终不辱命。”老者矜持中露着得色。
老农翻个白眼唾道:“尉缭子耳根太软,跑了一次被拦回来,官爵厚禄加身,衣食比齐君王就感化了,没定力!还不如人家一个小女娃,跑了还能再跑。”
老者面皮微红,辩解道:“昔日姜太公垂钓,获王知遇之恩,才有伐纣兴周之举。先师也是效法圣人才助始皇帝合纵破敌。”
老农摇头微笑,一边往空中猛挑鱼竿,钓钩落下时空空荡荡。
“鱼脱钩了。”老者遗憾地提起小炉上酒壶给自己斟酒,却赫然发现酒壶中一尾活鱼游来游去。他低呼一声用指头沾了壶中酒尝,原先醇厚的美酒已经变成清冽的湖水。
“夫子——”老者尴尬地放下酒壶,“你怎将我藏了三十年的宝贝偷换了湖水。”
老农拍着肚皮道:“是老夫喝了,那条鱼就送你做回礼。”
老者哭笑不得,没想到老农还会开玩笑戏弄后辈。“老仙人,今日是晚辈卖弄了。可天巫那般逞强,你徒儿舍不得管,你老人家也由得她胡来?她招揽各国皇族为墨徒,已违反墨家规条,徒惹各国猜忌。”
“是你心有嫌隙,秦皇有乌蟾根还怕墨家做大?”老农呵呵笑道,一语点破。“我那徒弟孤高自傲又不善言辞,岂肯与女子争辩。”
“那,以后墨家是钜子做主还是天巫在把持?”
“有区别吗?尘儿如是不信任天巫又怎会全依她所请。”
停一停,老者又问:“夫子可知天巫来历和中国所在?”
老农摇头。
老者失望不已:“连夫子也如是说,难道她真是天上下凡的仙女?”
老农笑呵呵摇头:“天机难测。当年尉缭子测算天命知道嬴政乃是千古第一人,其拓展的疆土会直通南海与东瀛,这才决定辅助他平定天下。可也正因为他妄窥天意,天意便会更改,秦王朝短命,后世几乎绝根。”老农一边收拾装魚的笆篓一边告诫老者勿步其师父尉缭子后尘。他迈上黄昏的桥头,只走得几步,人就离得远了。老者还待追上再说几句话,哪里还有老农身影。
浓浓的遗憾浮现在儒雅老者眼中。几十年来,老农每次露面皆如昙花一现,葛衣草鞋,蓬乱虬须胡子,满面尘土与沧桑,蹲在集市的角落卖草药和土产,望着熙熙攘攘的人流发呆。他形貌粗鄙,旁人实难将其与“蓬莱仙人”安其生联系起来。秦始皇往泰山封禅途中偶遇安其生,对其顶礼膜拜,称其为“夫子”,愿拜其为师学道修仙,封禅归来后,安夫子失约未见秦始皇。此后,徐福受命寻找安夫子,他称安夫子是蓬莱仙人,哄得秦始皇巨资打造出海龙船,又率五百
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