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5/7)

这几个月，胡老板抬高药草收购价钱，可是，他把药草卖给金陵城大药材商价钱与以往是相同。原本他觉着司徒三穷小子一个，顶不住个十天半月。不想这小子滋滋润润活到过年，倒是胡老板，如今药草已经没有任何利润可谈了，许多还要倒贴。不过是胡老板仗着多年生意人，吃老本儿而已。家里婆娘看着手里银钱有少无多，眼瞅着小儿子又要定亲娶媳妇，心下难免不悦，早叨咕过多时，胡老板心烦很。

只是，到如今，骑虎难下。

胡老板想到砸进去那些银子，心疼火烧火燎，一时心烦，抬脚给了发财几下子，撒一番火气，一指门口，“滚！没用东西！”

发财连滚带爬跑了。

晚间，发财便觉着给主子踹肚子上一脚疼厉害，待主屋灯熄了，发财躺下人房里，已是疼面色发白，冷汗直冒。

有福与发财是亲兄弟，当初，家里闹饥荒，把孩子卖了倒不仅仅是为了换两斗活命粮食，是为了给孩子找条活路。后来，兄弟二人跟着人牙子几番辗转来到小镇上，胡太太瞧着他们兄弟有趣，便将他们买下来给丈夫使唤。倒也省得这对兄弟离别之苦。

此刻，有福见哥哥脸梢不对，连忙问，“哥，你怎么了？”平日里，发财胡老板身边伺候，讨个口彩。而有福，多是药材店里干活。

发财断断续续把挨打事跟弟弟说了，有福撩起哥哥粗布袄子一瞧，果然哥哥肚子上一块拳头大青紫。有福急了不得，叫哥哥暂等，他跑到厨房去，求着管厨房婆子要了一壶热水。捧回来小心翼翼喂兄长喝了，发财脸色才渐渐回转起来。

兄弟二人被卖到胡家好几年，深知主人家吝啬尖克性子。

第二日，发财脸色依不大好，唇角发白，脸色泛青。有福非常不放心，只是，奴才性命，便如同这风中枯草，是死是活，有谁会意呢？若是叫主家知晓哥哥病起不来，主家说不得会做出什么呢？见哥哥挣扎着起床去当差，有福药铺里整理药草时，趁掌柜不备，悄悄密下了一小片参，偷回家给哥哥吃了。

发财见弟弟竟偷了参片回家，甭管发财是如何知晓弟弟是“偷”，而不是主人家“赏”，实是他太了解主家脾气了。

发财吓脸梢白了，他记得以往有个与他们一道卖进胡家小子，那小子同弟弟有福一样，初时是药铺子里干活。后来，那小子被主人家发现铺子里偷药材，当下被打个半死后扔柴房，只三天，那孩子便死了。有福低声道，“大哥赶紧吃了，若是你不吃，就是把柄，叫老爷太太知道，我一准儿没命。”

有福话尚未说完，发财劈手夺过那薄薄参片，嚼都未嚼便塞进了嘴里去。

不知是不是这片参有药力，发财脸色便是渐渐好了些，只是随着天气愈冷，发财总是断断续续有些咳嗽。

尤其，主家身边儿服侍，做奴才哪里敢咳嗽惹得主人心烦，只得苦忍回去。如此，晚上休息时，反是咳厉害了。

有福暗暗着急。

其实胡家既然经营药材铺，药铺里就有个坐诊吴大夫。只是，吴大夫哪里瞧得起他们这样人，若没银钱铺路，吴大夫断不肯给哥哥诊病。卖身为奴多年，胡家小气吝啬，再没有给奴才发月钱道理。

听着兄长咳嗽一日比一日厉害，有福心急如焚。

忽而一日，有福正整理药草，心下猛地一惊，脸色都变了。一道与有福整理药草同喜问，“小福子，你怎么了？”

有福一捂肚子，苦巴着脸，“喜子哥，我，我……”

同喜连忙让出过道，有福一句话未发完，就撒腿朝后院儿茅房跑去了。

茅房里，有福轻轻松松撒了一泡尿，两只漆黑眼睛里透出精亮光：他终于找到了救兄长法子。

胡老板脾气一日不如一日，有一次拿发财撒气时，发财实受不住，干脆两眼往上一插，身子一软，咣唧晕地上去了。

胡太太令来寿把发财背了出去，黑着脸噎丈夫道，“打奴才小子算什么本事，你打死发财，再买这么个半大小子也得十好几两银子呢！家里现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