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第107节 雨过天阴(上)(2/3)
都无果而终后,我只好在众目睽睽之下,羞愧地离开教室,回到了宿舍,自觉地与课堂隔离开来。这时候,二轮复习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模拟试卷一份份地发下来,老师们抖擞精神,拿出了看家本领和经验,为同学们答疑解惑,与同学们一起踏上了冲刺之旅。而我只能成天呆在宿舍,泪流满面地抱着书本自学。丁老师可以不上课,我却断然不能不学习,丁老师不上课还是丁老师,还是丁校长,不会少挣一分钱工资,我若不学习,面临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回村种地,一辈子扛锄头,面朝黄土背朝天。但我什么都可以学,却唯独不能学数学,一打开数学书,心就更乱了,乱得直想以头撞墙。我只能强打精神,自学除数学之外的其它课程。
期间,郭老师来宿舍看过我几次,对我的处境又同情又生气,但责备的话一句也没说。尽管他没有责备我,但我完全能领会他眼神里暗含的意思。我想,作为一个班主任,他肯定比我更难受,心情肯定比我更沉重,背负的压力肯定更大;且可以断定,他的努力肯定一刻也没有放弃,他一定还在想尽一切办法,继续做着劝说丁老师复课的工作。
一中的宿舍区距教学区很远,教室里的上课声一点也传不过来,我的耳边除了寂静还是寂静,但这静得可以让我听见自己心跳的环境,却并不能使我心情平静,反而愈加使我感到心虚、心慌、心乱,我根本明摆着,只要问题一天不解决,我就一直会被悬着。我多次劝自己,事已至此,任何的胡思乱想与追悔莫及都毫无用处,与事无补,不如抓紧时间,投入这余日无几的决定我生死的复习,但我实在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我料定今年落榜已成定局,只能寄希望于来年。
在极度彷徨郁闷之际,我常常会不自觉地扔掉书本,在空荡而寂寞的宿舍中,走来走去,不停地绕着一个个或大或小的圈儿,直至把自己绕得头晕目眩,一头栽倒在土炕上。有时候,还会半天半天地立在窗前,眼睛像镜头一样,时而仰望长空,时而俯视庭院,时而对着镜子自顾,看自己头上到底哪个地方长了反骨,以致做出这种乱臣贼子才做的犯上作乱之事。
独对着寂寞的校园,我常会呆望上半天,不知自己要从中寻找什么,什么都尽在眼底,又好像什么都视而不见。在度日如年的煎熬中,两周过去了。一天下午,郭老师兴冲冲地来了,一见面就高兴地说:“丁老师同意上课了,明天就上,你明天上午也去教室吧。”闻听此言,我心里有喜也有忧,喜的是终于可以摆脱众矢之的的尴尬境地了。忧的是经过这一番旷日持久的波折,我的功课已拉下了一大截,尤其是数学已基本上处于放弃状态。对我这个向来对数学头痛的差生来说,高考前若再有什么作为,则无异于痴人说梦。
但尽管如此,我还是十分感谢这个结果,由衷地感谢那些去劝说丁老师复课的老师和同学们,是他们的努力使我摆脱了一段凄风苦雨的生活,走过了一段近乎油煎般的艰难日子。同时,也感谢丁老师大人大量,不跟我一个乳臭未未干的毛头学生一般见识。郭老师离开的时候,阴云密布的天空正好飘起了难得的小雨。这久违了一个岁月轮回的如油春雨,落在窗前的新绿上,响起了一阵轻快的沙沙声,如春蚕在咀嚼桑叶。我兴奋得一步蹦到院里,抬起头来,瞪大眼睛,对着铅灰色的云层,仰望着,仰望着,再仰望着,直至心底的泪水漫上眼眶,与飘落的雨水融为一体。之后,仍按捺不住心头的激动与喜悦,竟一口气跑到操场上,如脱疆野马一样,足足狂奔了十大圈,直至精疲力竭,重重地倒在湿漉漉的草坪上。
我看见,善良的夏雪已经开始擦眼泪了,便微笑着说,没事没事,一切都云过雨过了。
夏雪难过地说,真想不到,你受了那么大的委曲,今后可再不敢这样了。
接着,我继续讲,第二天,我得以重返宝贵的教室,丁老师也再次走上了神圣的讲台。当然,他女儿也不会不来,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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