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两道相左(2/3)
文道标准”是一个大集合。而“毓族文论”就是这个集合的一个子集。只要在毓族文论内成立的东西,就不会被文论否定。所以,王崎直接问道:“文以气为先,则何为气?”
“气不远人。”宙弘光道:“气乃心、志、才、学之表,并情之所发。文气非气,实乃文人之延伸。”
王崎思量:“也就是说,文气乃是文人的延伸……原来如此。作品是作者的一部分吗?”
“然也。”宙弘光不大喜欢王崎这样的措辞方式,道:“一言以蔽之,曰,文言情。”
“敢问何为‘情’。”王崎再次发问。说实话,他也挺不喜欢这种“不精确”的描述方式。在他的世界观里,每一个词都应该特指唯一一个概念才是理想。
“意之主,是为情。”宙弘光有些郑重,因为这一句话便是赫学之根基了。说完这句后,他还补充道:“吾未及文圣,或有谬。”
啧,这么关键的问题就连半圣也不知道……在我们那儿,小学生背的公式都一直有用的好么!
王崎摇摇头,继续提问:“也就是说,文章只是一个个体自我的外显。文章始终是与作者绑定在一起的?”
“以文观人,以文观人。若文可远人,则又如何观人之心?”宙弘光不厌其烦的讲解道。
王崎摇了摇头:“宙宏先生,我族有一句诗,唤作……以毓族语言很难表述。容我思量片刻,大约是‘章本是不加人工,天然而成的,是技艺高超的人在偶然间所得到的’【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在我观来,文章也只是一种文字的排列组合,只不过是作者因情而发,故而寻得了一个组合也就是诗句。”
宙弘光沉思片刻,问道:“那个诗句?可有全文?”
王崎一愣:“诶?”
“若无全文,断章取义,尔之解读,便不一定是其原主所书。”宙弘光道:“若纯看这一个句子,便亦可解读为‘为诗者,不可过多雕饰’。”
有那么一瞬间,王崎感到了一丝尴尬。
但凡是标着“必背”的古诗词,王崎都很熟悉。但是,陆放翁的《文章》压根就没有进过课本,他能记得的只一句。
而且还真的不是愿意,而是宙弘光所称的那个意思。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粹然无疵瑕,岂复须人为。君看古彝器,巧拙两无施。汉最近先秦,固已殊淳漓。胡部何为者,豪竹杂哀丝。后夔不复作,千载谁与期?”实际上,陆游的意思,就是“不要过多雕饰”。
宙弘光能够瞬间明白这一点,并即从一句话,反推出另一个文化圈内另一个诗人的意思,也绝非等闲。
但是,这也是因为一点。
毓族文道,与中国古代文论,确实很像。
毓族文论无论在深度还是广度,当然都更甚。但是,惟独核心,两者一样。
按照王崎本人并不知晓的分类法,它们都应当归属于“主体论”作者是文学的主体,而文章则是作者人生的一部分。
简单来说,以文天祥的诗句为例。若是历史改变,文天祥并没有书写出《正气歌》《过零丁洋》,而许多年的未来里,又有超级计算机依靠检索与穷举的方式,得到了与之完全相同的文章组合,那么,《正气歌》便还是《正气歌》吗?
是文天祥的无愧人生成就了《正气歌》,还是《正气歌》成就了文天祥的文名?
这边是“主体论”了格外注重文学的主体“作者”。
作品乃是作者的作品。任何作品都有其“气”。这“文气”,便是作品的气势和情韵,以及作者的性情和才学,这一切一切的总体,永远包含着作者强烈的个人特质。
在被指出失误的瞬间,王崎便说道:“虽然我之所言,非是作者真意,但是,您是否可以说,我之所言,毫无道理?”
宙弘光气笑了:“何其荒谬。尔不熟同胞之文字,又何必自取其辱。”
“非是如此。”王崎正色道:“一字能多义,一词能多义,诗文除了本意之外,便不能有多义了吗?左相著文,是否从不引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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