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今天只有我(1/1)
我机械地翻着菜单,渐渐如坐针毡。我毕心沁向来不是胆小鼠辈,这会儿我已有了全盘计划。如果他周森出言不逊,一味指责单喜喜,我会教导他一脚踏两船的根本原因是船的乏味,而如果他出离愤怒迁怒于我,砸碎餐具,用碎片割向我的喉咙,我的下肢也早就在桌子下就位了,可以随时用剪刀腿将他制伏。可我怕就怕他此时这般,若无其事,真真让人忐忑。
我只好没话找话:“那条金鱼,啊,不,我的意思是,那条金色的鲤鱼……阄”
周森抢答:“和之前那条一样,来自雁栖湖。”
周森顿了顿:“它们……”
我也抢答:“很好,住豪宅,吃大餐,相处也很融洽。”
话说到这儿,我意外看见了孔昊,随即也看见了李真。他们肩并肩步入这间泰国菜馆,不是艳光四射,却也是风度翩翩。孔昊两眼坦荡,并不像偷情之人。是的,不可否认,从第一眼我就武断地认定了他在背着我偷情。菜馆的走廊呈狭窄的一条,我看着孔昊让李真先行,一只手虚虚实实地呵护上了她的脊背。
我的脊背顿时就僵硬了。我对周森打好的腹稿,倒不如先说给自己听听。我这艘船已年久失修,乏善可陈了?
我盯紧孔昊,问周森:“你说会不会……今天有缅甸领导人和越南领导人进行会晤?在中国?在一间泰餐馆?哦”
周森随着我的目光锁定了孔昊和李真,只一秒,他就回过头来,交代侍应生:“酸辣生虾,辣炒牛肉,柠檬鱼,冬阴功汤,芒果冰山。”周森从我的手上拿下菜单,交还给侍应生:“就这些。”
我下意识脱口而出:“不要柠檬鱼,换咖喱鱼饼。”
我继而对周森解释:“星期三咖喱鱼饼半价,没道理不要。”
周森忍俊不禁,然后像问句,也更像陈述句:“你的男朋友,孔昊,是缅甸语翻译。”
我的思绪不得不回来了:“又是单喜喜说的。”
我掩不住愤愤:“喏,那个,他身边的那个,叫李真,是他的同事,越南语翻译。这是连单喜喜的都不知道的,恭喜你,这回你抢先了。”
我失态地从皮包中翻出手机,调出孔昊的短信,滔滔不绝:“你看,他说他晚上有场活动,不陪我吃饭了。我和他好了六年了,我可以用项上人头保证,他说的活动,是指外事活动。”
“毕心沁,就算不是外事活动,也有可能是公事。”
“周森,你教我自欺欺人?”
“我们要不要换个地方?北京好吃的泰餐不下十家。”
我还是找茬:“你的意思是,让我当缩头乌龟?”
周森投降了:“好吧,那我们就顺其自然吧。”
我不依不饶:“顺其自然?那天,你亲眼所见单喜喜和……和她表哥还是堂叔相谈甚欢时,你是怎么顺其自然的?所以才会可怜兮兮地去雁栖湖钓鱼吗?所以才会有第二条金色的鲤鱼上钩?那请问我又能怎么顺其自然,我没有鱼竿,我也不会钓鱼,是不是只能退避三舍打道回府,灰溜溜地回去喂鱼?”说完,我干掉手边满满一杯冰水,像是刺啦一声泼在我的心火上,只残留几缕余烟。我元气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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