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节 记忆复活之四空山耳语(2/5)
到火堆前,见那火堆所用的燃料也甚是奇怪,是用一些黑泥裹着干柴,那黑泥似是煤炭又不是煤炭,浑身是窟窿,每个窟窿眼里都冒出蓝焰红苗,就像有风箱在助火一般。过了一会儿,身前的衣裤便都已烤干,背后却是拔凉拔凉的,又转过身来烤后背,待浑身干得大半,肚子又咕咕叫起来,左右不得劲儿,可是又因为语言不通,彼此陌生不好讨要食物。
那两人坐着叽里咕噜了一阵,从为堆里扒拉出几个烤红薯,吃得津津有味。
我闻着那香甜的烤红薯味道,直咽口水,终于忍不住向近旁一人讨要。
没想到那人看也不看我,便用木棍从火堆里一连掏出四五个,仍用木棍到我腿下,冲我呶了呶嘴。
我大喜过望,连忙拿起来吃,也是因为饿得发晕,没注意那烤红薯,外焦内软,表皮变冷了,内里却是高温,吃完一个再去捡第二个,便觉得满嘴起了燎泡,又干又疼,又想喝水,看那二人身上却并无一个水壶,又借火光看旁边的崖壁,见有泉水咕咕自崖缝里渗出,便起身至崖下,用手掌捧了,倒入口中,直觉得那泉水清冽甘甜,十分可口,竟如饮那醴酒一般,教人心醉神怡。
饮了数口山泉,我紧张的心弦放松了一些,这才留意那崖壁顶上隐约刻着一行字,极目张望,勾勾圈圈。横横竖竖,又不是平日里见过的文字,既不是籀文篆书。金文楷体,也不是魏书仿宋,也不像是拉丁文,倒有些像是埃及陵墓里的图形文字,便在脑子里搜索这些字形,想起自己曾经在哪里见过这样的字体,可是左思右想又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是在哪里见过这样的字形。都说文字是书写历史的载体。如果认出这些似曾见识过的文字,那么对我恢复过去的记忆一定非常有帮助。
我反复在脑海中思索。
我反复在与文字相关的过往记忆中翻找。就像在档案史里查找历史资料一样,就在我的大脑一无所获,准备放弃时,我又听见坐在火堆跟前的两个人似有似无地哼起了歌谣。虽然听不懂歌词,却被那如同呓语的旋律所吸引,听着听着,我脑子像一道闸门忽地被打开,猛地便想起过去见识这字形的时间和地点,甚至还想起了与我同识字形的一个人来。
……
在一间古香古色的古玩店中,有一张古木根雕凿制的桌子,四周放着木桩清漆圆凳。这个古玩店是哪里的呢?我在脑海中自问:嗯……在哪里呢……,突地脑子里掠过“烈焰珍玩古肆”的朱漆红字大匾。推开尘封的大门,灰尘纷纷扑向我面颊。伸掌拂开挡在眼前的浮尘,古肆中明亮的玻璃柜台。考究的根雕桌凳,历历在目。我恍然大悟,原来,那“烈焰珍玩古肆”竟是我数年前置办的产业。在根雕桌旁的圆凳上坐着一个面庞有些黑的女子,留着齐耳短发,剪得十分整齐的留海紧贴在黛眉上。漆黑浓密,就像绸缎一般。那女子手上拿着一支画笔。在桌上的宣张上勾勒点画,笔下的墨迹或浓或淡,时而像山峰,时而像兽鸟,时而似雨阵,时而似草木,像字不是字,像图不是图。那女子笔下游龙飞凤,嘴里念道:这就是图语,一种比钟鼎铭文还要古老的象形文字,古代巴人就用这种文字记录部落发生的历史事件,相天阅地,祭神祝巫……
那女子的声音在我脑海中缭绕,经久不去。可是,这个女子是谁呢?我追着那女子的影像向记忆深处奔去,却只看见她的一个曼妙背影,我在心里大吼一声,想教他转过身来,可那女子竟头也不抬一下,兀自盯着桌上的宣纸,没完没了地写下去。我只好暂时且放弃,转而回到现实中,去辨认那崖壁上的刻字,凭借复苏的记忆,轻易地就认出那一行字写的是:生自山中,死归山腹。凭借这一行字,我的大脑细胞又变得活跃起来,串连起曾有的知识储备。这一行字写的是古代巴人的生死观。古代巴人认为他们从大山中出生,死后也必然葬于山中,为了宣扬这一观念,便以部落为单位,寻找山洞,并将洞中打造成天上的星宿一般的地形,又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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