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穷途(1/3)
在梦里,昭离朦朦胧胧的回忆起那夜的景象,只看到剑光起起落落,一次又一次的挥动着。t
一个,两个,三个……
鲜血在暗夜里不为人知的地方绽放如花,仿若地狱里盛开在忘川边一望无际的红色曼珠沙华。
而当她手中的剑刺穿第十九个黑衣人的胸膛时,第二十个杀手的刀尖正直直的指向她的心口,对方速度太快,等她抽剑回身时已经避不开了。
耳边有凌乱的脚步声,又一蓬鲜血溅在她脸上,却不觉得疼。原来死一点都不痛,难怪父亲离开的时候可以那么安详。
终于可以见到父亲了啊,一年多的时间,这么多个日日夜夜,独自一人撑着,与虎狼争斗周旋,真的太辛苦了。还是做那个有父亲纵容、兄长宠爱、家族庇佑的阿熠幸福。
对不起,哥哥,没有办法将百里家交给你,也不能等你回来。他日若黄泉相见,你不怪我,已是万幸。
她缓缓闭上眼,眼角一滴泪顺着她倒地时后仰的脸滑落。
同样一滴泪滑落枕畔,昭离睁开眼,一旁正在吹冷汤药的牧戚立刻惊喜的道:“宗主,你醒了。”
“我睡了多久?”昭离疲惫的问。
“两日,整整两日。”
昭离闭了闭眼,然后道:“这次的刺杀,找个替死鬼交给老宗主。”
老宗主未必不知道此次的刺杀是大伯主使,却装作不知,到底是想要偏袒百里申卿,还是有意历练她,她一时却想不明白。才刚从鬼门关回来,脑子里昏昏沉沉的,浆糊黏住般的稠。
“是。”牧戚回答后又有些担忧的看着她,“宗主,别一醒来就操心这些事,好好休养吧。”
“没事。”昭离轻轻抬手示意自己可以。
“昭离,你为何要做到如此地步?”听说昭离醒来的飞夷则进门就开口问,声调平平淡淡的,没什么起伏,然而眼底的光却是郑重的。
昭离一愣,苍白的脸上现出一个微微的笑:“为何?当初是为了不受人摆布,为了哥哥回来时能将百里家原原本本的交到他手里,但如今,我也不知道是为何了,只是觉得有些事,一旦要做,就要有始有终。”
飞夷则静静看着她,不再言语。
“老师有办法在一日之内治好我的伤么?”昭离问道,“还有很多事需要我亲自去做。”
“你的伤无法在短时间内恢复,只能暂时抑制。不过之后的某一天,这些被压住的伤痛会以几倍的疼痛反噬,你能忍受么?”
“宗主!”牧戚震惊的道,“你不需要如此的。”
昭离只扯出一个极淡的笑容:“能。”
夜明星稀。忙碌了一整日的昭离走在通往无虞居的路上。飞夷则的药的确神奇,前一天还动弹不得的她,今日身上已经看不见一处伤口,只是,日后可能要承受十倍百倍的痛苦罢了。
经过一处花廊之时,她看见了自外面回来的景雎。
他走路时脚步有点不稳,踉踉跄跄的,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去。走近时昭离才闻到他身上的铺天的酒味,便问:“景公子没事吧?”
景雎睁大眼看清面前的人是谁,摆摆手道:“没事,没事。”他说着话,左脚又是往后一退,上身往后一仰,差点就要摔倒。
昭离伸手想去扶他,他却自己调整着步子站好了,醉醺醺的笑着道:“我没事,大人,我先去休息了。”
“要不要让人扶你回去?”昭离有些担忧。
“不用,真的不用。”景雎摆摆手,“不过是喝了些酒,我又没醉。”
昭离不再坚持,目送他离去,然后仰头看了看墨色的苍穹,揉了揉眉心,一股深深的疲惫感袭上心头。
然后她矮身坐下,也不顾地上是不是脏,反正夜已深,应该不会有人看见的。
实在是太累了。要处理各种庶务,周旋于各种面目的人之间,还要防备着那些用心不良的人,以及制定实施一个又一个阴谋。
一个人的脑子只有那么大,又怎么能同时考虑那么多事情?一个人的精力只有那么多,又怎么能日日夜夜的透支?
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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