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孤独王者(1/3)
沧国国都姜囿城。连绵了几日的大雪终于停了,清晨的金乌鸟布下温暖的光晕,街市商坊在一片暖意之中重又开张。尤其是此刻的早市,人声鼎沸,分外热闹。
街道旁的国府公示木板下方突然走过来几名甲胄军士,干净利落的将手中印了国君印信的一张羊皮纸贴在木板上。但凡国府有要事知会四野乡民,都是通过将王书贴在公示木板上这种方式。
周围赶早市的一名沧国国人叫了一声:“看,国君又有大事要告知我们了。”说着拉了拉身边男人的衣袖。
被拉的那人一脸不耐道:“大惊小怪,如今的国君,能有什么大事?”语气满是对当今国君的鄙夷。
现今的沧王庄祈,听说不过十五之龄。
主少国疑啊。
饶是如此,仍有不少人聚集到木板下,想看清到底是什么事。
信步在街道上走着公良乐见此情景,几步走上前,然而前面太多人拥挤在一起,他尽量抬头,只看见首行的几个字——沧肃王征列国堪舆之士书。
沧王决定为自己修建王陵一事已在今早朝会上告知众臣,年幼的沧王对此事甚是热衷,甚至连国书都已经亲自起草好了。
公良乐不禁笑了笑——“征”,如此霸气狂妄的字眼,真是符合那个八岁继位十岁便不顾众臣反对向天下宣布称王的当今沧王的性子。
不过还好当时各国皆是?冉雇饫В??趺潜阋裁挥欣砘嵴饧?隆aпЭ晌5牟坠?纱怂忱?裙?艘淮挝;??p> 若说是征发隶属国府的百工也用这个字还算合理,可既是在列国寻求堪舆之士,这封必然遍贴列国的王书,恐怕只会横遭指责。
他正愁找不到什么理由觐见沧王,如此便可上书一封陈明自己的看法。
不出所料,晚间托父亲陈上书简,父亲传达了国君的意思:明日进宫面君。
翌日早朝散后,穿戴整齐的公良乐穿过开阔的白玉广场,踏上三十六级白玉阶,直抵背倚青天的巍巍城阙。
而让他奇怪的是,导引的内侍并没有带着他去往任何正殿或偏殿,而是一路往深宫走。
越往里走,锦瑟歌吹之音越清晰,其间还夹杂着女子的莺啼燕语。
甘棠宫内四处都垂着碧纱,微风拂过,碧纱轻摆仿若三月杨柳。而那些穿着艳丽裸露的舞姬们腰肢轻摆,随着乐曲甩袖折腰。
被舞姬们围在正中央的是一个身着玄色衣衫的少年,公良乐进去的时候,恰好看到他斜腰抬腿,另一只腿支撑着与地面成一线水平的全身,右手向前伸出,拿着一只酒爵。
那样仿若要乘风归去的姿势。
明明处在人群中央,笑得放肆张扬,却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刻骨的寂寞。
公良乐在进宫之前,在姜囿各处的茶肆听到过许多关于这个少年君王的传闻。有人说他乖戾桀骜,有人说他反复无常,有人说他懦弱无能,却唯独没有说过,他孤独落寞。
“都滚出去!”少年忽然收了动作,将酒爵砸在地上,大声道。
没有人有半点惊讶或迟疑,所有的乐师、舞女、内侍、宫娥在片刻之间退得干干净净,喧闹的宫殿寂静如同坟墓,只剩碧纱随风轻摆。
公良乐考虑了片刻,躬身下拜:“庶民公良乐,参见我王。”
那边半晌没有动静,他正疑惑,就听见脚步声响起,一步一步,向着他走过来。
随着庄祈的脚步声靠近的,还有浓烈的酒香。
越近,那张昔日熟悉的脸就越清晰,那个纯真若孩童的少年,原来竟是沧国那个有名无实的君王,庄祈。
前面的路庄祈一直走得很稳,到了公良乐面前时,他却突然一个踉跄,就那样摔向对方。公良乐随机应变,居然张开手臂将他接住了。
他正尴尬的想退后一步,庄祈却双手一收,将他紧紧抱住,低低的道:“你回来啦。”
公良乐疑惑不解。王宫又不是他的家,何以要用“回来”这个字眼。
“这几年你到哪里去了?”庄祈的声音里透露出无限的委屈和悲凄,“为什么要丢下我一个人?你知不知道我很怕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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